眼見西林覺羅氏雖未得格外恩寵,卻終究是得了貝勒爺的“青眼”,自己這邊卻依舊冷冷清清,那份不甘與嫉妒如同藤蔓,日夜纏繞著她的心。
她開始更用心地打扮,尋著機會在胤祚可能經過的路徑上“偶遇”,聲音愈發嬌柔,眼神也愈發大膽。
可惜,胤祚或是視而不見,或是淡淡一句“免禮”便擦身而過,連多余的一瞥都吝于給予。
幾次三番下來,劉氏心頭火起,卻又無處發泄。
這日,內務府送來份例的綢緞,因著楚的吩咐,西林覺羅氏那邊得了一匹時新的湖縐,顏色雅致,劉氏這邊卻只得尋常的靛青色宮裝,且并不是劉氏喜愛的顏色款式。
負責分發的小太監不過是按規矩辦事,劉氏卻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認定了是西林覺羅氏在背后搗鬼,或是仗著得了貝勒爺的眷顧,連內務府都高看她一眼。
她心中憋悶,便指使自己身邊的小宮女,在日常取用飯食或份例時,對西林覺羅氏那邊的宮人明里暗里地擠兌幾句,或是故意在傳遞東西時拖延片刻。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動作,卻像蒼蠅一般,擾得人心煩。
西林覺羅氏性子沉靜,不愿生事,多數時候只約束自己宮人忍讓。
她身邊的嬤嬤卻看不過眼,私下里勸道:“格格,您如今身份不同,總這般忍著,只怕有些人愈發張狂,不將您放在眼里。”
西林覺羅氏只是搖頭,輕聲道:“嬤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貝勒爺不喜喧鬧,額娘也喜歡清靜。些許小事,算了。”
她越是這般隱忍,劉氏心頭那口氣卻越是難平,只覺她惺惺作態,假作清高。
這一日,秋高氣爽,胤祚被三阿哥胤祉邀去校場切磋騎射。
劉氏打聽清楚了,估摸著時辰,特意精心裝扮了一番,提著一早燉好的燕窩羹,守在胤祚從校場回來的必經之路上。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果然見胤祚帶著李成等人回來,額間帶著運動后的薄汗,神色倒是比平日松快些。
劉氏心頭一喜,連忙迎了上去,裊裊娜娜地拜下,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給貝勒爺請安。奴婢見今日天燥,特意燉了冰糖燕窩,最是滋潤,貝勒爺用一些解解乏吧?”
她今日穿了身水紅色的旗袍,襯得身段窈窕,臉上妝容精致,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
胤祚腳步頓住,目光在她身上掃過,那過于刻意的裝扮和甜膩的香氣,讓他幾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他并未叫起,只淡淡道:“你有心了。不過剛運動過,不宜即刻進補。李成,收了。”
李成上前接過食盒。
劉氏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仍強撐著道:“貝勒爺……奴婢聽聞校場辛苦,心中掛念……”
“孤知道了。”胤祚打斷她,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無事便退下吧,孤還要去給額娘請安。”
說完,不再看她,徑直帶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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