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
她拼命地安慰著自己。
顧硯舟不喜歡許安妮,上輩子不喜歡她。
所以任著她被人欺負,也不出手相助。
這輩子有了一個活潑可愛、在他貧賤之時,愿意用真心溫暖她的自己,他更不可能喜歡許安妮。
更何況……
有一個陰暗可怕的想法,在陳柔心里慢慢滋生。
如果顧硯舟喜歡的是許安妮,那么,自己重生的意義又是什么?
她用盡全力想要把這個想法壓下去,卻又不時地被它冒出來騷擾一下。
她顫抖著抓住書本,將接下來課程要講的那一頁抓得皺了,思緒依然一片凌亂。
不會的,不會的,一切都是胡思亂想。
顧硯舟不喜歡許安妮,也沒有能力報復任何人。
想起顧明華那天在顧家院子里踢散柴禾堆的樣子。
“小死崽子,好些天沒揍他了,手有點癢。”
陳柔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哼,就憑現在的他,一個被顧明華那樣的爛人欺負成狗的樣子,怎么可能有本事去動鄭家的人?
別說他了,就算是海城人人不敢招惹的秦家,在鄭家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區區一個撿垃圾的窮小子。
我竟然會胡思亂想到,以為是他喜歡上了許安妮,又為了許安妮與堂堂海城四大世家之一的鄭氏家族對立。
我是瘋了吧?
都說大富大貴,可這個世界上富和貴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存在。
許家的確是首富,但許家不是世家,祖上還拉過黃包車。
在鄭家面前,不過是個很有實力的暴發戶。
連許家都不行,更何況是現在一無所有的顧硯舟呢?
靠把撿到的那些垃圾丟到鄭家門口,去給許安妮報仇嗎?
哈哈哈!
想到這里,陳柔頓覺剛剛慌亂的自己十分可笑。
她緩緩地將抓皺的那一頁課本碾平,一顆凌亂的心也總算是安定了下來了。
鄭家在醫院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家族里十分看好的后輩竟然被撞斷了一條腿。
鄭雨婷醒來后,完全接受不了右下肢難以動彈的事實。
曾經羞辱許安妮時的睿智與冷靜,全都不見了蹤影。
她在醫院里撕心裂肺地吼著。
“一定是許安妮,一定是許家做的!
爸,趕緊讓秦家出手,我要讓她四肢癱瘓、全臉毀容!”
“行了!”
鄭文杰胡子拉碴,一副整夜沒睡好的樣子,疲憊地斥責了一聲。
“這里是醫院,是你胡亂語的地方嗎?”
“爸!”
鄭雨婷顧不得腿上的痛感,硬撐著去拉鄭文杰的手臂。
“許家把你女兒害成了這個樣子,你連管都不管嗎?”
“你怎么知道是許家”
鄭雨婷一下子蔫了。
“我就是知道,許安妮……她妒忌我,她見不得我過的好。”
鄭雨婷的姐姐鄭雨彤梳著低低的馬尾辮,戴著一副黑邊兒眼鏡,看起來樸實又知性。
她回過頭,示意醫護人員離開,之后平靜地望著病床上的妹妹。
“小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跟爸直說吧。”
鄭雨婷垂下眼簾,眼珠不安地轉了轉。
“我常和阿耀在一塊兒玩兒,許安妮妒忌我,動不動就和阿耀大吵大鬧。
她還威脅我,讓我離阿耀遠一些。
我不高興,就和她吵了幾句。
后來她在山上摔斷了一條腿,我……我還好心和同學們一起去醫院看她。
結果她非說是我把她推下去的,還說要報復我。
爸,你相信我,一定是她做的,你得給我報仇啊!”
“還不說實話嗎?”
鄭文杰氣得直跺腳。
“許家的那個蠢女兒,我又不是沒見過,一點兒歪心眼都沒有。
她會做這種事?”
鄭雨彤扶了扶眼鏡。
“小妹,是不是你因為阿耀的事,把她推下去的,然后你懷疑她在報復你?”
鄭雨婷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在姐姐面前,她不太敢撒謊。
因為媽媽是國際知名神經學專家,十四歲被大學破格錄取的天才少女,也是爺爺早早預定下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