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律詠代國祁氏》
鐵甲披殘月,金鉦啟血關。
燈傾人主殞,袴庇圣嬰寒。
炭熾千峰裂,牝鳴九塞垣。
風磨賀蘭骨,雪論舊朝鑾。
一、序章:草原舞臺,女主登場!
公元3世紀末的蒙古高原東部,風卷云舒,草浪翻涌。這里的主角,是正在崛起的鮮卑拓跋部。他們剛從大興安嶺的密林里鉆出來沒多久,身上還帶著森林的松香,腦子卻已經飛速運轉,琢磨著如何在廣袤草原上“創業上市”——建立一個強大的部落聯盟國家(代國是其雛形)。
在這個“母系遺風”濃厚的社會里(想想看:丈夫死了,妻子不僅能繼承家產,還能帶著“資產包”再嫁,嫁的次數越多,證明你越有本事、越搶手!),女性可不是只會織毛毯、擠牛奶的角色。她們往往掌握著部族內部事務的話語權,甚至能左右對外戰爭與和平。就在這樣一個“她力量”不容小覷的舞臺上,我們的女主角——祁氏(也有史書說她姓惟)——閃亮登場了!
她的“原始股”相當優質:嫁給了拓跋部當時的核心領袖之一——拓跋猗迤。這位猗迤大哥可不簡單,他是后來代國開國君主拓跋猗盧的親大哥!猗迤是個“親晉派”,跟西晉朝廷關系鐵得很。曾經率領十萬鮮卑鐵騎,聯合晉軍,把匈奴漢國的開國皇帝劉淵打得找不著北(公元304年汾水之戰),威震北疆。晉惠帝一高興,大手一揮,封了他個響當當的頭銜——“鮮卑歸義侯”。這相當于官方認證的“草原合伙人”,地位杠杠的。
惟氏作為猗迤的正妻,肚子也相當爭氣,一連生下三個兒子:拓跋普根、拓跋賀傉、拓跋紇那。這三位小爺,日后可都是攪動代國風云的關鍵人物,是祁氏手中最重要的“權力期權”。此時的日氏,是風光無限的侯爵夫人,丈夫有權勢,兒子有前途,生活美滋滋。但歷史的劇本,總喜歡給主角安排點刺激的轉折。
二、風云突變:老公掛了,權力真空!
好景不長。猗迤同志大概是在草原上風里來雨里去,操勞過度(也可能是當時醫療條件實在感人),英年早逝了。按照鮮卑“兄終弟及”的傳統(哥哥死了,弟弟頂上),權力棒交到了他的三弟——拓跋猗盧手中。猗盧是個狠角色,趁著西晉“八王之亂”亂成一鍋粥,中原自顧不暇,他果斷在公元310年正式建立了代國,自稱代王,定都盛樂(今內蒙古和林格爾)。拓跋部算是“公司上市”了!
猗盧在位時,對內加強集權,對外開疆拓土,代國實力蹭蹭上漲。但這位“霸道總裁”晚年有點昏聵,干了些糊涂事,比如偏愛小兒子,想廢長立幼,結果引發了內部火并。公元316年,猗盧被自己的長子拓跋六修給殺了!這劇情,妥妥的“權力的游戲”草原版。六修弒父后也沒好下場,很快被猗盧的侄子拓跋普根(對,就是祁氏的大兒子)帶兵給滅了。
普根順理成章地被擁立為代王。然而,這位祁氏的長子,運氣實在背到了家。他屁股還沒在王座上坐熱乎,僅僅幾個月后,就莫名其妙地病死了!史書就給了四個字的記載:“普根尋卒”。這“尋”字用得妙啊,充滿了歷史的黑色幽默——剛上臺就領盒飯,堪稱史上最“短命”ceo之一。
三、導火索:那個男人,太耀眼了!
普根一死,代國的王位繼承又成了大問題。普根的兒子還在襁褓之中,奶都沒斷利索,顯然鎮不住場子。于是,按照“兄終弟及”的老規矩(這次是堂兄弟了),權力落到了猗迤和猗盧的侄子——拓跋郁律頭上。
這位郁律同志,絕對是代國歷史上被低估的雄主!《魏書》對他評價極高:“姿質雄壯,甚有威略”。他上臺后,那真是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郁律的強勢崛起和勃勃野心,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懸在了祁氏的頭頂。為啥?因為郁律是猗迤同母弟拓跋弗之子,而祁氏的兒子除了普根外還有賀傉、紇那!雖然都是拓跋家,但不同“房頭”啊。郁律越強大,他的子孫就越可能長期占據王位。祁氏那兩個嗷嗷待“位”的親兒子,還有機會嗎?按照草原“強者為王”的邏輯,懸!
四、血夜驚變:王帳里的“母愛之刃”
公元321年,一個注定要染紅代國史冊的年份。郁律的萬丈雄心,成了祁氏心中最深的恐懼。她夜不能寐,輾轉反側:不行!為了我兒子們的未來,為了猗迤這一脈的香火(權力),必須先下手為強!一個冷酷而周密的計劃在她心中成型。
第一步:制造借口。祁氏利用自己長輩(郁律的伯母)和部落貴婦的身份,放出風聲:有關于部落未來發展的“重要家事”需要和王以及各部首領商議。這個理由冠冕堂皇,難以拒絕。
第二步:設下鴻門宴(草原升級版)。地點就選在象征權力中心的王帳。祁氏暗中布置好親信死士,埋伏在帳幕之后。她約定了一個極其簡單又冷酷的信號:燈座倒地!
第三步:請君入甕。郁律雖然雄略,但對這位伯母大概缺乏足夠的警惕(或者說,他低估了一個母親保護“幼崽”的決心)。他帶著十幾位忠于他、手握實權的部落大人(首領)們,應邀進入了王帳。
帳內,氣氛或許開始還帶著家族議事的“溫情”。祁氏可能還在說著些無關痛癢的家常。突然,“哐當”一聲!不知是“失手”還是“有意”,燈座轟然倒地!
第四步:殺戮時刻!這聲響就是地獄的號角!埋伏的死士如餓狼般從帳幕陰影中撲出!刀光劍影瞬間撕裂了帳內的寧靜!郁律和那十幾位部落大人,猝不及防,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頃刻間血濺王帳!《魏書》記載:“大人死者數十人”。鮮血浸透了華美的氈毯,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曾經莊嚴的王帳之中。
五、“女國”時代:鐵腕太后的非常手段
政變成功!祁氏以雷霆萬鈞之勢掃清了最大的障礙。她立刻擁立自己當時還在世的次子拓跋賀傉為新的代王。然而,誰都清楚,賀傉只是個“橡皮圖章”。真正的掌舵人,是垂簾聽政(可能連簾子都懶得掛)的祁氏!代國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女國”時代(史書戲稱“祁氏專制,時人謂之女國”)。
這位“女國主”上臺后,展現了極其強硬且務實的作風,徹底扭轉了郁律時代的擴張政策。
外交大轉向:抱緊后趙“大腿”。郁律想逐鹿中原?祁氏覺得太冒險!她選擇了“茍住發育”(其實是偏安)。她火速派遣使者,向當時中原最強大的勢力之一——羯族首領石勒建立的后趙政權——俯首稱臣,請求和好。石勒正忙著跟各方勢力掐架呢,看到北方代國主動示好,樂得接受。于是,代國從郁律時代的“爭霸模式”切換到了祁氏時代的“依附生存模式”。代價?獨立性和話語權大大降低。
內政大清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郁律的舊部和支持者?那必須趕盡殺絕!祁氏展開了大規模的政治清洗。這直接導致了拓跋部內部嚴重的分裂。那些忠于郁律或者不滿祁氏統治的部落,比如實力強勁的獨孤部、賀蘭部等,離心離德,甚至暗中積蓄力量準備反抗。代國的根基被嚴重動搖。
經濟騷操作:飲鴆止渴的“資源劫掠”。為了快速聚斂財富,維系統治和滿足后趙可能的索求,祁氏干了一件被后世史家痛批的蠢事:放任甚至鼓勵在代國核心區域云中(今內蒙古托克托)一帶,毫無節制地開采地表裸露的煤炭(當時叫“石炭”)!
為啥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