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冷刺骨,倒流的力量巨大。謝知音本就重傷,在河里掙扎得極為艱難,幾次被浪頭淹沒。但他死死盯著那只在浪花中沉浮的麻雀,拼命向前游去。
終于,在一個旋渦將他卷下去之前,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只精疲力盡的小鳥!
幾乎在他抓住麻雀的同一時間,一股更強的暗流涌來,將他徹底卷入河底。
織云和崔九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幾秒鐘后,在距離巨石下游十幾米的地方,謝知音掙扎著冒出了頭,咳出好幾口河水,臉色白得嚇人,但他的手緊緊攥著,那只麻雀被他護在了懷里。他被倒流的河水沖著,艱難地向岸邊挪動。
織云和崔九娘趕緊沖過去,合力將他從河里拖了上來。他渾身濕透,冰冷得像塊石頭,蜷縮在地上劇烈咳嗽,氣息微弱,但那只手依然緊緊護在胸前。
他緩緩攤開手掌,那只麻雀已經不動了,不知是死是活。
但奇怪的是,麻雀不見了。
在他懷里,緊緊抱著的,根本不是麻雀,而是一株稻穗!
一株被精心處理過、保存得極好的稻穗標本。稻穗金黃飽滿,沉甸甸的,散發著陽光和土地的氣息,與這濕冷詭異的夜晚格格不入。
更讓人震驚的是,稻穗的根部,被人用粗糙的布條緊緊纏繞著,布條上沾滿了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跡,形成了歪歪扭扭的字跡。
織云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解開那沾血的布條,將其展開。
布條上,是用鮮血書寫的幾行字,字跡潦草而絕望,仿佛書寫者在極度恐懼和緊迫的情況下倉促寫成:
稻種抵萬金
焚天谷信貸司:今抵押祖傳異變稻種一穗,借銀錢若干,贖期三年。若逾期不贖,谷有權處置此稻及關聯一切。
抵押人:蘇檀
蘇檀!織云父親的名字!
而在“蘇檀”這個簽名處,那血字仿佛活了過來,在布條上劇烈地扭曲、蠕動,變得如同幾條掙扎的蚯蚓,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字形,透出一股強烈的不甘、恐懼與被控制的詭異感!
父親的簽名?抵押稻種?焚天谷信貸司?
織云如遭雷擊,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血書,又看看那株金黃的稻穗標本。傳薪之子體內那節至關重要的“稻穗”臍帶,蘇懷民化身為稻的結局,難道都源于多年前父親這場看似普通的抵押?
而這株作為抵押物的稻穗,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由一只神秘的麻雀帶來,又經由倒流的蘇州河和謝知音的拼死一躍才到手?
(這株稻穗隱藏著怎樣的秘密?父親的抵押與焚天谷的計劃有何關聯?血書上扭曲的簽名,又預示著怎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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