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什么意思?”程冠宇火大,積蓄在胸口的火氣生疼,欲噴薄而出,導致他口不擇起來,“她一個女人,在朝堂上指手畫腳不算,如今還要對自己的娘家下毒手不成?”
“平南將軍慎。”康諍如實道“娘娘交代,那夏侯驍能驅使妖魔,前些日子的狐妖清姿,饜妖入夢你等也知曉,娘娘也是為二位將軍的安危著想。”
程冠宇黑著臉,周身氣壓極低,眉宇縈繞戾氣,“本將軍再說一遍,清姿不是什么惡妖,你若再在本將軍面前誹謗他,休怪我不客氣。”
康諍也皺起眉,本來客客氣氣,對方卻一點不給面,他也只好道:“平南將軍,末將只是就事論事,那女子再是好人,她如今也是夏侯驍的部將,不得不防。那日逃出戮妖司,一路上妖氣沖天傷了不少人,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等奉命在此,皇后娘娘交代,二位將軍若是傷勢未愈,那便在府中過你們的清閑日子,末將告辭。”
康諍撂下話說要走人,但也命人將將軍府團團圍住,重重把守。
程冠宇胸腔中一股怒火,程釗還沉得住氣,沉著臉叫他回府。
程釗父子下朝后,魏苻繼續挑人隨無心上嘉峪關去,挑一部分確實有點才能到去,外加少數那本事的,怕死的去,沒什么特殊緣故,她不養閑人。
要是那些沒本事的在邊關那邊水土不服死了,也省得她再花錢養廢物。
魏苻在朝堂叱咤風云,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將軍府那邊不說苦不堪,但也說得上壓抑。
程釗父子和程老夫人出入府中都被嚴格監督,從前自由自在,如今卻被人一再盯著,他們自然受不住這樣的氣,怨得不行。
“小將軍,有人來找,請您看看這個。”外出采買的管家回來便到程老夫人屋子里,程釗父子均在。
管家將簪子交給程冠宇。
程冠宇眉頭微蹙,接過簪子一看,眼驀然瞪大,朝管家問:“她人在何處?”
“在外面。”管家說著補上一句話,“我去外頭時遇上他們的,說是皇后謹慎,讓我們想個法子讓他們進府,他們有事要說。”
程冠宇立刻對父親道:“父親,三妹妹走之前,也說清姿無辜,如今皇后對我們程家無半分情意,再等下去,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三妹妹說清姿可信。”
程老夫人一聽是乖孫女說的,忙拍了拍床榻對兒子道:“快!快想法子讓人家進來,程薏柳這個賤蹄子沒良心,現在囡囡找人來接我們呢!”
“是,母親。”程釗不敢違逆母親,對管家道:“你帶他們進來,就說新買的奴仆。”
“是。管家。
管家出門一趟,很快將兩個模樣還算俊俏一身粗布麻衣的男子帶回,二人對程釗和程冠宇行禮,“鎮國將軍,平南將軍,久仰大名。”
“屋里說話。”程釗將他們引到大廳,程老夫人上座后,問起他們:“囡囡交代你們什么?”
“三小姐如今在金頂河處理些事,清姿姑娘也在。”男子中其中一人道。
程老夫人看二人,倆人皆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褐,靛藍的底色早已褪成淺灰,袖口和衣襟處磨出了細密的毛邊,像是被歲月反復揉搓過。
左邊男子看上去更俊俏些,右邊的也算板正。
程冠宇看著二人,問他們:“你們是清姿的部將?”
“回將軍。”模樣俊俏的男子從容道:“我等是夏侯陛下的人,他派甘副將來救清姿姑娘,命我等在京中滯留,等候時機接應你們。”
“接應我們?”程釗想起三女兒回來后同他們說起夏侯驍壞話,不覺凝眉,“夏侯驍對小女苛責,怎會叫你們來接我們?”
“非也。”模樣板正的男子說道:“三小姐為陛下發妻,陛下登基,她自然貴為皇后,只是瀾國內斗,陛下同廢帝夏侯銘爭斗,為免傷及三小姐,才故意責備讓她走,以免遭殺身之禍。”
“三小姐能平安回到元國,是陛下吩咐我等護送,才讓她在平南將軍和清姿姑娘險些被殺時救下他們。”
“鎮國將軍,屬下敢擔保,陛下對三小姐絕對誠心誠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若非如此,三小姐也不會同殿下到瀾國來,一路相伴,受盡風霜苦楚。”
模樣俊俏的男人接話,“陛下登基不久本欲接回三小姐,只是如今元瀾兩國皆厲兵秣馬,元國當今陛下在金頂河與陛下僵持,皇后又意圖在嘉峪關派兵鎮守,武力威脅,陛下不得不早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