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姑凝視那道劍痕,終于看清少年眼中翻涌的,是足以焚盡慈航靜齋千年基業的滔天烈焰。齋主,您身為我慈航靜齋之主,何等尊貴,豈容這少年肆意冒犯?若不嚴懲,傳出去豈不有損齋主威嚴?”
年輕尼姑依舊憤憤不平地說道。住口!本齋主的命令你沒聽見嗎?立刻退下,休要在此丟丑,壞我慈航靜齋的名聲!”
梵清惠冷冷呵斥。齋主,可是……”
“嗯?莫非本齋主管不動你了?”
梵清惠臉色驟冷,目光不容置疑。是,齋主……”
年輕尼姑不敢再多,連忙退回原位。
她深知梵清惠已在盛怒邊緣,若再多嘴,回山后必受嚴懲。
不過臨走時,她還是恨恨地瞪了秦霄一眼,仿佛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梵清惠隨即面無表情地看向秦霄,淡淡道:
“年輕人,你是誰?可知本齋主是誰?本齋主與秦家主說話,何時輪到你這小輩插嘴?莫非秦家的后輩都這般不知禮數?這便是你們秦家的待客之道?”
此話一出,秦大海與蘇婉頓時心生怒意。
這老尼姑竟敢當眾指責他們的兒子無禮,豈不是在暗諷秦家家風不正?他們秦家之事,何時輪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如今兒子歸來,他們更無懼慈航靜齋之流。
秦大海當即沉聲道:“梵齋主,我敬你是……”
話未說完,秦霄抬手示意:“爹、娘,你們先去休息,這里交給我。
蓉兒,你去看著那小丫頭,別讓她貪吃甜食。”
黃蓉會意,立刻扶住蘇婉:“好的,霄哥哥,我這就去。
伯母,我先陪您回房。”
秦大海遲疑片刻,但見秦霄神色從容,便也不再堅持:“好,霄兒,這里就交給你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待三人退下,秦霄才看向梵清惠,淡淡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需明白——在秦家,我說了算。
至于秦家后輩的禮數,更不勞你慈航靜齋操心。
我秦家向來以誠待客,但若來者不善,亦不會客氣。
梵齋主,你覺得你是哪一類?”
這番話讓梵清惠怒火中燒。
秦霄的外之意,分明是將她比作豺狼!她堂堂慈航靜齋齋主,何曾受過如此羞辱?若在往日,她必要這狂妄小兒付出代價。
然而想到秦夢瑤的天賦,她終究還是強忍了下來。
終歸,小丫頭的天賦實在是令她心動。
梵清惠深吸一口氣,語氣淡然地開口:“年輕人,你怕是誤會了。
既然只是誤會,本齋主也不與你計較。
今日前來不為別的,只希望秦夢瑤入我慈航靜齋門下。
若你知曉慈航靜齋在江湖中的分量,便該歡喜而非拒絕。”
“歡喜?”
秦霄嗤笑一聲,“梵清惠,以為本公子年少可欺?收起你的算盤吧!你們慈航靜齋是什么貨色,本公子一清二楚,休想讓我妹妹踏進狼窩!秦家不歡迎你們,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他眸光冰冷,厲聲警告:“別再打她的主意,否則……后果你們承擔不起。
記住本公子的話,免得日后追悔莫及!”
慈航靜齋的伎倆,他再清楚不過——表面上要收徒,實則只想把秦夢瑤當作工具。
那些從小被她們搜羅的天才少女,最終不過淪為忠于門派的傀儡。
這并非妄,縱觀慈航靜齋的行事,便知其中齷齪。
明明頂著佛門之名,卻無一真正落發的尼姑,連齋主也青絲如瀑。
她們周旋于武林與朝堂,永遠依附權勢,嘴上說著超然物外,實則處處攪弄風云,使局勢更亂、傷亡更甚。
更惡心的是,她們慣用美色作餌。
自詡佛門清凈地,偏以情緣為手段——靳冰云與龐斑,秦夢瑤與韓柏,碧秀心與石之軒,梵清惠與宋缺,師妃暄與徐子陵……甚至師徒共侍一人,如靜庵與靳冰云先后委身龐斑。
這般行徑,算哪門子佛門圣地?簡直是江湖中最精致的風月場!滿口蒼生大義,卻從不躬身力行,專拆實干者的臺。
當年寇仲在前拼殺,梵清惠和師妃暄一個撩舊愛,一個惑少年,背后捅刀毫無手軟。
沾上她們?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龐班為此隱退江湖二十年,師妃暄雖未與結緣,卻在梵清惠的授意下讓徐子陵神魂顛倒。
當梵清惠與天刀宋缺獨處一日后,少帥便與天下失之交臂。
陰癸派禍亂江山時不見師妃暄出手,李唐皇室骨肉相殘時亦無她身影。
寇仲這般豪杰,偏生遭到師妃暄百般阻撓。
魔門高手無一敗于師妃暄劍下,她反而處處針對雙龍,以美色迷惑徐子陵,最終促成和氏璧落入李世民之手。
不但勸徐子陵放棄爭霸,更誘導他支持李世民,條件竟是下嫁于他。
可笑的是,徐子陵至始至終連她的指尖都未曾碰觸。
說到底,不過因寇仲徐子陵出身市井,根基淺薄,不合慈航靜齋的利益標準罷了。
在秦霄看來,這慈航靜齋實乃徹頭徹尾的偽善之地。
終日以道德大義苛責他人,要求犧牲,自身卻分毫不讓。
將門下視若交易籌碼,可謂自私至極。
這些原本與秦霄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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