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那邊。”我說，“去執事堂。”

他松了口氣，繼續往前。

又走了一段，前方傳來腳步聲。兩個弟子提著燈走來，看見我們，停下問：“這么晚了，什么事？”

守門弟子立刻賠笑：“這位是外宗來客，要見執事大人，我帶他過去。”

那兩人上下打量我一眼，皺眉：“沒接到通知啊。”

“我……我可以作證……”

“作證？”其中一人冷笑，“你什么時候能替執事做主了？”

我上前一步：“我是蕭家蕭燼，前來兌換月華露草。若你們不信，可去通報執事，我在此等候。”

兩人對視一眼，年長的那個說：“你在這等著，我去問問。”

說完轉身就走。

剩下那人站在我對面，手按在腰間短劍上，明顯戒備。

我站在原地不動。

片刻后，年長弟子回來，臉色變了：“執事大人說……讓他進來。”

那人愣住：“真的？”

“廢話，快帶人過去！”

他這才收回手，側身讓開。

守門弟子低著頭，不敢看我。我知道他不會再有機會告密。一旦執事接見我，他就失去了阻攔的理由。

我邁步前行。

穿過渡廊，進入一座小院。院中種著幾株藥草，屋內亮著燈。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案前翻書，聽見腳步聲抬頭。

“你就是蕭燼？”

“正是。”

他打量我片刻：“你要換月華露草？”

“是。”

“可有憑證？”

我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簡遞過去。那是蘇墨早年給我的信物，可在丹香閣兌換三品以下丹藥或藥材。他接過查看，眉頭漸漸舒展。

“倒是真的。”他點頭，“不過月華露草珍貴，三日內只采得一株，已有內門弟子預定了。”

我盯著他：“我可以加價。”

“加價也沒用。”他說，“那位弟子是副閣主親傳，命令不可違。”

我笑了。

又是副閣主。

看來他早就安排好了。不僅封鎖入口，連藥材都提前讓人訂走。

但我沒動怒。

我看著他：“你知道南域最近死了三個外來者嗎？代號七九，三個月前派來采購藥材，再沒回去。”

他臉色一變：“你……你怎么知道這個？”

“因為他們死前，最后接觸的就是丹香閣。”我聲音平靜，“而負責接待他們的，是你。”

他猛地站起來：“你胡說什么！他們是被魔道所殺！”

“是嗎？”我往前一步，“可我在黑松林見過那伙魔修。他們的劍法，用的是凌霄劍宗的破罡式。而那天，是你親自送他們出山門，還給了他們一條‘安全路線’。”

他嘴唇發白：“你……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里清楚。”我盯著他，“我現在不想揭發你。我只要一株月華露草。如果你給我，我可以當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不給……明天這個時候，整個南域都會知道，丹香閣是如何配合副閣主，把外來者一步步送進死地的。”

他站在那里，額頭冒出冷汗。

屋里很靜。

過了很久，他慢慢坐下，手伸向案下的暗格。

取出一個小玉盒，推到桌上。

“拿走。”他聲音沙啞，“但你最好盡快離開。副閣主今晚就在閣中，若是被他發現你進來……誰都保不了你。”

我拿起玉盒，打開看了一眼。里面躺著一株泛著淡藍光澤的草葉，根須完整，靈氣未散。

是新鮮采的。

我合上盒子，收入懷中。

“多謝。”

我轉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火光亮起。

有人高喊：“有外人闖入！封鎖各院！”

我停下腳步。

守門弟子被人押著走過院子，滿臉是血，指著這邊大喊：“就是他！他逼我放他進來！他還威脅執事大人！”

火光照亮了他的臉。

也照亮了站在人群后的那個人。

黑袍金邊，面容清瘦，眼神冰冷。

副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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