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摔在石門前,胸口插著短劍,血不斷往外流。我站在陣眼中央,玉簡還在發燙,體內靈力翻騰不止,像是要沖破經脈。
南宮璃扶著墻走過來,臉色蒼白,但眼神沒離開我。她看出我在強撐,立刻抬手結印,精神力化作一層薄光,覆在我識海外圍。
“別硬壓。”她說,“讓它自己走。”
我點頭,松開緊繃的意識。剎那間,那股洪流順著經絡奔涌而下,每一寸閉塞的脈絡都被強行沖開。骨頭像被重錘砸過,皮膚滾燙,汗水剛滲出就被蒸干。
玉佩貼在掌心,裂紋處有金色符文緩緩流動,和玉簡傳出的力量呼應著。我能感覺到,系統正在修復自己,而我的身體也在重塑。
南宮璃一直站著,手沒放下。她的精神力很弱了,卻還在撐著。
過了很久,那股撕裂感終于退去。我睜開眼,呼吸平穩,體內靈力運轉如常,每一條經絡都暢通無阻。
我低頭看懷中的玉簡,它不再發光,表面多了一行小字:“九鼎未聚,時空未啟。”
南宮璃也看到了。她沒說話,只是輕輕呼出一口氣。
我轉頭看她,嘴角揚起。
“我做到了。”
她看著我,眉心朱砂微微閃了一下,笑了。
“我一直知道你能。”
我們沒再多說。這種時候,話不重要。她能站在這里陪我到最后,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活動了下手臂,力量感完全不同了。以前用靈力像是提水,現在像是呼吸一樣自然。因果回溯還能用,而且不用刻意催動,只要念頭一起,血色絲線就會在眼前浮現。
我試著感知時間的流動,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了一些。不是真的慢,而是我能預判得更遠。一拳打出,軌跡會提前出現在腦海中,連空氣的震動都能捕捉到。
這就是傳承帶來的變化。
不只是修為提升,是對規則的理解更深了。
我走到林淵身邊蹲下。他還有氣,但很微弱。短劍刺得深,幾乎貫穿心臟,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
南宮璃也跟了過來。
“現在怎么辦?”
我搖頭。
“先離開這里。”
秘境已經開始震顫。頭頂巖層不斷落下碎石,地面裂開細縫,遠處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是整座遺跡在塌陷。
我知道這種感覺。每次大型秘境開啟到極限,都會自我封閉。一旦關閉,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直到下一次機緣開啟。
我們沒時間查林淵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也沒法處理他的傷。
我把他扛上肩,南宮璃靠在我旁邊。她走路有些不穩,精神力消耗太大,但我不能讓她再用了。
“這次換我帶路。”
她看了我一眼,沒反對。
我閉上眼,啟動因果回溯。這一次,畫面不再是零散的片段,而是連成一條清晰的路徑。我看到前方通道的走向,哪些地方會塌,哪些地方有陷阱,全都提前顯現。
睜開眼,我朝右前方走去。
一路上,石壁不斷剝落,空氣中彌漫著塵土。我們走得很快,但不敢全力奔跑,怕引發更大的坍塌。林淵在我肩上一晃一晃,血順著胳膊滴下來,在地上留下斷續的紅點。
南宮璃忽然拉住我的衣角。
“等等。”
我停下。
“怎么了?”
她抬頭看上方。
“有人來過。”
我順著她目光看去,石壁上有幾道劃痕,很深,像是刀鋒留下的。位置不高,應該是有人貼著墻走過時武器蹭到的。
我伸手摸了摸,痕跡還很新。
“不止一個人。”我說,“至少三批人經過,方向不同。”
第一批是從深處往外逃的,腳步亂,地上的血跡拖得很長。第二批是沖著陣眼來的,速度快,中途停頓過一次。第三批……走得最穩,路線精準,像是知道哪里會塌。
“灰袍人走的時候,不是只有他們幾個。”
南宮璃點頭。
“還有別人在等。”
我冷笑。這些人打得好算盤,等我們拼死搶到傳承,他們再出來撿便宜。可惜他們沒料到我會拿到真正的核心。
玉簡已經和我的識海融合,里面的知識像種子一樣埋了下去。我現在只能用一小部分,但已經足夠碾壓同階。
我們繼續往前。通道越來越窄,最后只剩一人寬。我讓南宮璃走在前面,自己墊后,用身體擋住可能掉落的石塊。
又拐過兩個彎,前方出現一道石門。門半開著,邊緣焦黑,像是被炸開的。
我停下,仔細看門框上的符文。殘缺了一角,但能看出是傳送陣的一部分。
“這是通向外界的出口。”南宮璃說,“但他們沒走完。”
我蹲下檢查地面。有腳印,但只到門前就消失了。不是走出去,是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