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回到靜修閣,胸口忽然一緊,像是有股冷風從內臟里鉆出來。手剛碰到門框,一口血就涌上喉嚨,沒忍住,咳在了青石階上。
南宮璃幾乎是瞬間出現在我面前。她臉色發白,發帶松了一半,顯然是中斷了調息趕來的。我沒說話,只是抬手示意她別聲張。守衛就在外院巡邏,動靜太大,只會引來更多眼睛。
她盯著我嘴角的血跡,眼神變了。不等我阻止,她已經閉眼沉入精神力探查。我能感覺到她的意識輕輕觸向識海邊緣——那里,玉佩正靜靜懸浮著。
下一瞬,她整個人猛地一震。
唇角溢出血絲,身體向后倒去。我伸手將她扶住,她的呼吸變得很淺,但手指還死死抓著我的袖子。
“別碰它。”她睜開眼,聲音很輕,“里面有亂流在回旋,像時間被撕開了口子。”
我點頭,把她扶到角落的蒲團上。她靠墻坐著,眉心朱砂微微發亮,那是她在壓制體內震蕩的精神力。我沒再浪費時間,盤膝坐下,閉眼沉入識海。
玉佩浮在黑暗中,比之前更暗了。裂紋已經爬滿了中心符點,像一張蛛網封住了核心。血色絲線斷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幾縷勉強連接。系統界面殘破不堪,水墨般的邊框開始剝落,像舊紙被水泡過。
一行字緩緩浮現,燃燒般亮起,又迅速熄滅:
**“七日之內,尋得修復之法,否則因果斷絕。”**
我心頭一沉。
萬法摹刻圖標灰了,時光錨點也失去光澤。唯一還能動的,是因果回溯——但那圖標也在閃爍,仿佛隨時會滅。
我退出識海,額頭全是冷汗。南宮璃看著我,沒問結果。她知道,我不說,就是最壞的情況。
門外傳來腳步聲。
云鶴和鐵心一前一后走進來。云鶴依舊穿黑袍,手里沒拿竹簡,但我知道他一定是為了那東西而來。鐵心站在門口,手里拎著錘子,臉上沒什么表情。
“你吐血了。”云鶴說。
“系統出了問題。”我直接開口,“玉佩撐不了七天。到時候,所有功能都會消失。”
云鶴皺眉:“《古器殘錄》里提到的修復之法,你可以先試試看。”
我說:“那竹簡被動過手腳。南宮璃剛才探查時受了反噬,就是因為有人加了追蹤印記。”
云鶴看向南宮璃。她沒否認,只點了點頭。
“那就別看了。”鐵心突然說,“信令我可以幫你弄到,但別指望宗門給你鋪路。他們要的是掌控,不是救人。”
云鶴沉默片刻:“你若執意離開,必須每月傳訊一次。這是規矩。”
“我沒時間守規矩。”我說,“七天太短,我要現在就走。”
“沒有信令,禁地不會放你進去。”云鶴語氣沉了下來。
“我不需要他們開門。”我從懷里取出星隕渣,放在掌心,“這東西在震,說明北域礦脈確實存在同類材質。只要材料還在,我就有希望。”
鐵心盯著那塊黑色金屬片,忽然道:“死人比失蹤的好找。”
我明白他的意思。
云鶴沒再說話,轉身走了。門關上后,鐵心留下一句:“若見舊爐火重燃,便是他還活著。”然后也離開了。
屋里只剩我和南宮璃。
我低頭看手中的星隕渣,小孔還在輕微震動。我把碎片收好,又從袖中抽出三張空白符紙。靈力運轉到指尖,開始刻寫保命符紋。第一道防神識鎖定,第二道用于短距離挪移,第三道是最后的應急手段——能短暫激發血脈力量,代價是經脈撕裂。
南宮璃靠在墻邊,看著我畫符。
“你還記得第一次用系統的時候嗎?”她忽然問。
我筆尖頓了一下。
“在蕭家后院,我被嫡系圍住,說是偷了靈藥。他們要廢我修為。”我說,“我用了第一次因果回溯,看到了他們埋藥的全過程。反手揭穿,還讓執法長老當場抓了現行。”
她笑了笑:“那時候你連站都站不穩,臉色比現在還差。”
“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說,“以前是系統帶著我活,現在是我拖著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