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玉佩的裂紋,那道縫隙又長了一分,符點的光幾乎熄滅。胸口發涼,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慢慢死去。
就在這時,一道傳音符從殿外飛來,在空中劃出淡青色軌跡。它停在我面前,聲音低沉:“血脈既醒,玉損堪憂。速至議事殿,長老候汝。”
我沒有動,手指還貼在玉佩邊緣。這召見來得太快,快得不像巧合。昨夜覺醒時靈力震蕩,屋頂有人窺視,地板下有異響,如今宗門高層又立刻知曉玉佩狀態……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南宮璃說過,玉佩散發的氣息像時間錯位。或許守陣弟子真察覺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氣,把玉佩塞進貼身錦囊,扣緊外衣。起身時腿有些軟,前夜靈力反噬留下的滯澀還未散盡。我扶了下墻,走出靜修閣。
天剛亮,風帶著濕氣。回廊盡頭站著南宮璃,她沒穿法袍,只披了件素色外裳,眉心朱砂微微泛光。見我出來,她迎上前。
“云鶴長老親自召你。”她說,“鐵心也在。”
我點頭。云鶴是執法長老,鐵心雖屬北域鍛器閣,但常駐中域,兩人同到議事殿,說明這事已驚動高層。我不知他們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查我的。
“你怎么來了?”我問。
“我能不來?”她看著我,“你昨晚沒回居所,我在靜修閣外等了一個時辰。”
我沒說話。她一直都知道我在哪。
我們一路無,穿過三重院門,來到議事殿前。守衛未阻攔,側身讓開。殿門半開,里面光線昏沉。
進去后,云鶴坐在主位,黑袍垂地,眼神不動。他面前放著一卷竹簡,泛黃陳舊,邊角磨損。鐵心站在側座旁,赤膊披甲,手里拎著錘子,像是剛從爐邊趕來。
“坐。”云鶴開口。
我沒有坐下。他知道我不習慣在長輩面前落座,也沒再勸。
“昨夜子時,東峰靈脈震顫三次。”他說,“守陣弟子上報,稱感知到時間漣漪擴散。結合你血脈覺醒之兆,我們推斷,那塊玉佩非同尋常。”
我站直了些:“是我祖上傳下的東西,助我打通經脈,覺醒血脈。近日裂紋加劇,恐怕撐不了太久。”
“它是什么時候開始裂的?”
“第一次發現是在蕭家試煉。”我說,“之后每次使用高階功能,裂紋都會加深。”
云鶴盯著我,目光如刀。片刻后,他伸手拿起竹簡:“此物應屬‘時樞類法器’,九霄大陸千年未現。我宗藏書閣《古器殘錄》中有載:昔年極北之地有一‘光陰輪’碎裂,其狀與此玉佩相似。”
他將竹簡推向我。我沒接,他知道我會記下內容。
“那輪子最后是如何處理的?”我問。
這時鐵心走了過來,聲音粗啞:“用星隕寒鐵重鑄骨架,三生魂火重塑靈核。雖未能完全修復,但也續命百年。”
我看向他:“你說的星隕寒鐵,現在還能找到嗎?”
“北域深處有礦脈殘留,但開采極難。”他盯著我腰間,“真正難的是三生魂火——那不是普通火焰,是執念、記憶與命運交織而成的火種。活人點不燃,死人留不下。”
殿內安靜下來。
我知道他在說誰。前任宗主曾以萬千亡魂煉火,手段邪異。而三生魂火若真存在,必與那種力量有關。
“還有別的辦法嗎?”我問。
“有一個人。”鐵心說,“時隱先生。百年前專研時空法器,后來失蹤。有人說他被困在自己造的陣里,也有人說他撕開了裂縫,去了別的世界。”
云鶴接話:“此人行蹤成謎,若他還活著,必定藏在極北或西荒邊界。你若想尋他,需持宗門信令,方可進入禁地探查。”
我明白他的意思。信令不會白給,代價是每月匯報進展,隨時接受監察。
“我可以去。”我說,“但不能帶隨從。”
“為何?”云鶴問。
“這種人不會見陌生人。”我說,“更不會見一群拿著兵器的修士。我去,是以求醫的姿態,不是以搜捕的身份。”
云鶴沉默片刻,終于點頭:“可。但你必須每月回宗一次,若有異常,立刻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