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蘭的心臟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動,一下,又一下。她沒有動,依舊站在樹下,仿佛只是半夜起來透透氣。月光將她纖細的身影拉長,投在地上。
墻外的“觀察”持續了大約一兩分鐘,然后,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漸漸遠去,消失在深秋的夜色里。
林曉蘭緩緩吐出一口氣,手心有些濕冷。
果然,他們也在等。等這個官方正式接觸的機會?還是想趁此機會,渾水摸魚,確認些什么?
她轉身回屋,輕輕關上門。躺在炕上,睜著眼睛看著黑暗中的房梁。
暗處的眼睛,從未離開。
但這一次,她站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即將接受來自“明處”的檢視。暗處的窺探,或許反而不敢輕易妄動。
這是一場復雜的博弈。而她手中的籌碼,正在一點點增加。
第二天,十月十日。距離考察還有兩天。
林曉蘭像往常一樣,在藥坊里忙碌。她甚至比平時更專注,帶著李嬸和張姨,將一批新的潤膚膏從配料到灌裝,完整地操作了一遍。每一個步驟,她都講解得清晰明了,動作嫻熟穩定,仿佛這不是一次預演,而是最普通不過的日常生產。
林曉梅將整理好的賬本和合同又檢查了一遍,分門別類放好。王桂香則帶著曉峰,把院子里的落葉又仔細清掃了一遍,連墻角縫隙都用手扒拉干凈。
平靜,有序,甚至帶著一種迎接重要客人的、克制的鄭重。
下午,陸建軍來了。這次他沒帶東西,只是站在院門口,對出來開門的林曉蘭點了點頭:“方便說兩句嗎?”
兩人依舊走到棗樹下。
“日期定了?”陸建軍問。
“嗯,大后天上午九點。”
“人員我這邊了解了一下,”陸建軍壓低聲音,“三個人。領隊的是推廣辦公室的一個副處長,姓陳,技術干部出身,為人還算正派,但有些刻板。另外兩個,一個是化工方面的工程師,姓吳,實踐經驗豐富;另一個是辦公室的干事,姓鄭,負責記錄和協調。”他頓了頓,“背景都還算干凈,應該就是正常的業務考察。不過,那個陳副處長,和輕工系統那邊有點關系。”
輕工系統?林曉蘭立刻想起了鄭懷禮,滬上振興廠的那個技術科長。這兩者之間,是否有關聯?
“總之,正常應對即可。他們問技術,你就按報告說;問經營,你姐的賬目很清楚;問困難,可以說說原料和市場。”陸建軍總結道,“重點是,要讓他們看到技術的實用性、管理的規范性,以及……你個人的踏實可靠。孫老的信,如果氣氛合適,可以‘不經意’地提一下,但別太刻意。”
“我明白。”林曉蘭記下。
“還有,”陸建軍看著她,眼神在秋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深邃,“這兩天,晚上警覺些。昨晚,我安排在附近的人,發現了一點異常動靜,但沒抓住人。他們可能會在考察前,再做最后一次試探。”
林曉蘭心下了然,果然昨晚不是錯覺。“我會注意。”
陸建軍點點頭,沒再多說,轉身走了。他的背影挺拔,步伐穩健,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定感。
林曉蘭回到書房,拿出那份最終定稿的報告,又從頭到尾默讀了一遍。每一個數據,每一句措辭,都在心中過了好幾遍。
然后,她將報告鎖進抽屜。該做的,已經都做了。
傍晚,夕陽將天際染成瑰麗的橘紅色。林曉蘭站在院子里,看著最后一抹余暉消失在地平線后。
夜色再次降臨,帶著深秋的寒意。
明天,是考察前的最后一天。
暗流仍在涌動,但微光也已亮起。她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目光沉靜而堅定。
舞臺即將拉開帷幕,而她,已準備好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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