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妃調侃笑道,“皇上您瞧,曲側妃這是害羞了,想必大皇子子嗣有望了。”
慶帝也發出淡淡的笑聲,“如此,還得算是愛妃的功勞。”
寧貴妃捂著唇嬌笑,“大皇子日夜耕耘的成果,臣妾哪敢居功……”
慶-->>帝抿唇,輕嗤,“你這張嘴啊……調皮。”
寧貴妃看著曲若魚羞紅了臉,笑得花枝亂顫,忽然,臉上笑意一收,“喲,是沈氏來了。”
曲若魚的面容也冷了下來。
沈星染停下腳步,依禮微微屈膝,“皇上萬福,貴妃娘娘金安。”
直接無視了曲若魚。
“賜坐吧。”慶帝從奏折中抬起眼,復又低下。
見慶帝沒有理會她,曲若魚一雙挑剔的眸子上下掃視著沈星染,嘴角撇著一絲不屑,“喲,我說是誰呢,這般好氣度,原來是新晉的德儀縣主,未來的大皇子正妃呀。”
“聽說你捐了半個身家才換了個縣主名頭,我可真羨慕姐姐呢。”
沈星染慢悠悠坐下,目光掠過她,盈盈一笑,“曲側妃既然知道,日后見著我,可別忘了跪下行禮。”
“我沈家書香門第,最重規矩,日后你與我既同在一府,便得照著我的規矩來。”
她神色坦蕩迎向慶帝和寧貴妃的審視,“今日趁著皇上和貴妃娘娘都在,也好替我做個見證,丑話我已經說在前頭,日后妹妹可別狡辯說你忘了。”
曲若魚想起沈星染在宴會上面對所有詆毀皆是無波無瀾的模樣,原以為她是個軟弱可欺的,正想著在慶帝面前給她一個下馬威呢。
沒想到,沈星染反倒先下手為強了!
曲若魚冷笑了聲,“咱們縣主到底是過來人,這嫁人的規矩,總比我這種初嫁的姑娘家懂得多些不是?”
她拖長了語調,眼波在沈星染清雅的容顏上落下,“只是縣主此番再嫁,竟還要將跟前頭那位生的女兒也一并帶進大皇子府,這……妾身見識淺薄,倒是頭一回聽聞。”
話鋒一轉,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莫非,是怕咱們殿下府里日后子嗣不旺,提前做個打算?”
“休得胡!”寧貴妃聞,嗔怪地瞥了曲若魚一眼,語氣卻毫無責備之意,“縣主自有她的考量。那孩子是縣主的骨血,帶在身邊教養也是人之常情。只是……”
她轉向沈星染,面露難色,“皇后娘娘最重規矩體統,這皇子正妃帶著與前夫所出的女兒入住皇子府,確是我朝從未有過的先例。皇后娘娘那邊,怕是……”
“其實縣主的擔憂,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曲若魚搶過話頭,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沈星染的腹部,壓低了些聲音,
“姐姐莫不是擔心自己這身子,日后難為殿下開枝散葉,所以早早把女兒帶在身邊,權當是……給自己留條后路?”
“待到來日年華老去,色衰愛弛之時,好讓那丫頭……嘖嘖,子承母業,繼續幫母親固寵呀?”
話語間已是極其惡毒露骨。
母女共事一夫的帽子扣下來,罩誰頭上都是污穢!
殿內侍立的宮人內監個個屏息垂首,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嘩!
沈星染端在手中的茶水驟然揚起,潑了曲若魚滿身。
“你干什么!”她尖叫一聲幾乎跳了起來。
刺耳的聲音讓慶帝再次從奏折中抬起臉,“時候不早,曲側妃這是要在宮中留膳?”
龍目中透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此刻曲若魚發鬢上因沾了茶水黏在一起,方才不經意搓了搓面頰,口脂也沾了些在臉上,看著滑稽不已。
她猛然意識到,剛剛那一急,竟是殿前失儀了!
“皇上恕罪!臣婦告退!”她連忙提著濕漉漉的裙擺起身告退。
可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一雙眸子卻恨恨掃過沈星染,“縣主拿我泄憤又有何用?”
她眸底滿是譏諷,“難道皇后娘娘還能因為你發發脾氣,就讓那丫頭進府不成!”
沈星染掃她一眼,“難為曲側妃為我著想,不過,二位多慮了。”
她的聲音清凌凌的,如同碎玉投冰,不高不低,“我帶蕊初入府,是盡為人母的本分,教導她明事理,知榮辱,而非如某些人所臆測的那般,行那等齷齪下作之事。”
寧貴妃卻是譏誚著笑出聲來,“到了皇后娘娘面前,你說的這一套能管用?”
迎著寧貴妃的目光,沈星染不卑不亢,語氣堅定,“皇后娘娘賢德明理,定能體諒。”
語中處處透露著對安皇后的信任,也瞬間激怒了寧貴妃。
她眸光倏然轉冷,鳳眉輕挑,“好啊,那本宮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曲若魚趁機道,“那孩子畢竟是顧二公子僅有的血脈,也是貴妃娘娘的族親,若是皇后不答應,貴妃娘娘不妨將那孩子留在顧家,派人替縣主照顧照顧。”
聞,寧貴妃眼前一亮,“曲側妃此法,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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