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走進殿內,抬起頭來,他看見玉骨,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比起從前的柔情似水,她如今的眼神,更多了幾分冷漠與涼薄,身上還散發著戾氣,容貌也比從前更加妖嬈。
可無論如何,他始終相信,她的心,并未曾變過。
白沐:"玉骨——"
魔尊玉骨:"你——"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喚著對方。
穆衡:"尊上,此人擅闖魔宮禁地,攪擾尊上清靜,屬下這就將他轟出去。"
穆衡怒氣沖沖地說道。
白沐:"你閉嘴!"
白沐喊道。
魔尊玉骨:"青丘太子白沐,你與那日,被本尊刺殺的凡人公子,竟是同一人?你果然還活著。若你今日,是來找本尊算賬的,那你是找錯人了,真正要殺你的人,是鶗鴃,如今他已經死了,你可以滾回你的青丘了吧?"
玉骨冷冷地說道。
白沐:"鶗鴃死了?玉骨,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沐擔憂地問道。
穆衡:"鶗鴃想要害死尊上,是我,舍命將她救下,并扶她上位,以她為尊。她身陷險境時,你又在何處?哦,對了,你正在青丘飲酒作樂,享清福呢!怎么,這時候想起尊上了?從今往后,尊上有我守護,仙魔不同道,難道你想害她入禁域嗎?"
穆衡厲聲問道。
白沐臉色變得蒼白,雙手顫抖起來,痛苦地說道:
白沐:"許久不見,沒想到,你竟經歷了這么多?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我該早些來找你的。"
穆衡:"別假惺惺了,比起我對尊上的守護,你又為她做過什么?"
穆衡在他身后,抵著劍,質問道。
玉骨見他們兩個就快要吵起來了,便繼續閉上了眼睛,躺在尊椅上,不緊不慢地說道:
魔尊玉骨:"本尊乏了,你們都退下吧,以后若無事,就別再來攪擾本尊清靜。"
穆衡:"聽到了嗎?尊上叫你滾。"
穆衡用劍抵著他,厲聲呵斥道。
白沐:"玉骨,可否聽我吹上一曲,吹完,我立刻就走。"
白沐懇求道。
穆衡冷笑一聲,說道:
穆衡:"怎么,堂堂的青丘太子,闖入我魔宮殿內,就是為了給我魔界之尊,表演才藝的嗎?"
玉骨實在不勝其煩,受夠了這兩個人的唇槍舌戰,便坐起身來,說道:
魔尊玉骨:"不就是一支破笛子嗎?本尊是魔界之尊,我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讓他吹!"
穆衡:"尊上?"
穆衡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刻反駁道。
玉骨瞪了穆衡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穆衡也只能作罷。
此時,白沐閉上雙眼,他的眼角竟流出了一滴淚來。
他掏出一支玉笛,輕輕放在嘴邊,隨后,樂聲緩緩而起,悠揚婉轉,時而歡喜,時而悲戚,仿佛在訴說著一段故事,一時間,黑霧山上空,都盤旋起這段樂音,樂音帶著白光,升騰彌漫,纏繞在玉骨耳畔。
第110章
玉骨記憶被喚醒(上)
玉骨閉上了眼睛,不自覺地聽得入迷了。
隨著這樂聲層層深入,進入她的耳膜,侵入她的心房,她的體內開始感到情緒翻涌,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模糊的場景——
月光之下,蜀山之上,她泡在湖水中,抬頭望見一個玉面公子,手持竹笛,吹起悠揚之音。
“剛才那首曲子叫什么?為何如此動人?”她問道。
“叫《玉骨之遙》”,他回答。
玉骨突然感到頭痛欲裂,她咬著牙,忍著痛,緊閉雙眼,努力回想著,一樁樁,一幕幕,皆在她腦海中閃過,孟之遙,也就是白沐,對自己說過的話,竟一遍遍在腦海中回蕩起來,盈盈繞繞,揮之不去——
那日,在湖畔,他說:
孟之遙:"我不管你是誰,我既愛上了你,就永不棄!"
那日,她遭受鞭笞,遍體鱗傷,他護在她前面,他說:
孟之遙:"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你們要鞭打燒死的這位女子,不是什么都城棄婦,更不是什么不祥之人,她是我的妻子!不僅如此,她腹中還有我的孩子!我孟之遙是什么人,你們應該比誰都清楚,你們看不起病,平日里都是誰為你們診治,不計報酬?你們如今竟如此對我的妻子,若來日你們病入膏肓,切莫再來求我!"
那日,她身披嫁衣,被他抱入神殿內,他們跪拜了天地,他說:
孟之遙:"神明在上,我孟之遙今日娶玉骨為妻,只愛她一人,敬她護她,永生永世,不離不棄。"
那日,他為她診脈,他含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