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燁走了進去,聽見一聲聲鞭響,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軍中鞭刑,也不過于此了。
到底是怎么樣的深仇大恨,讓楚寧雪這般懲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
“都怪你!昨夜若不是你無用,怎么能讓裴燁逃走?”楚寧雪臉色有些猙獰,“賤人,你和你那兩個主子一樣,都是賤人!”
聽到這話,裴燁微微瞇了眸子。
本來還想再聽一會兒,現在看來,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他移動的步子飛快,幾乎是一瞬的事情,就上前抓住了楚寧雪的手腕。
他又將枕巾揉搓成一坨,看也沒看地塞進了對方的嘴里。
楚寧雪見到裴燁現身,“唔唔”了兩聲,一雙明眸睜得很大。
“我不是來找你的,”裴燁淡淡道,“不過我遲早會來找你,你會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價。”
說罷,他不理會楚寧雪作何反應,他直接將花露提了起來,扔到了隔壁的屋子里。
不過這一次,他對花露,沒有對待楚寧雪那般粗魯。
他昨夜將這丫頭的手腕生生地掰斷了,方才對方又挨了這么多下鞭子,若是他的力道再重一些,她的命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裴燁從懷中掏出了一顆止血的藥丸,塞進了對方干裂的唇中:“止血的,能保住你的性命。我有事問你,你老實回答。”
花露眼中含淚,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你是孟泠鳶的貼身婢女,還有個弟弟,和你家公子差不多年歲,是嗎?”
“是。”花露的聲音有些干啞。
“好,”裴燁知道對方愿意說實話,這就夠了,“你為什么要幫著楚寧雪害我?你可知道昨夜她要是得手,我就無顏回去見你家公子了?”
花露聞,輕輕地聳肩,似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聲了:“對不起,對不起公子……”
“說原因。”對待旁人,裴燁總是簡意賅,因為他耐心有限。
“是……”花露糾結了一番,最后還是坦白,“她挾持了我弟弟,我不得不聽她的吩咐。”
“好。”果然如此。
能讓一個衷心的仆人“變心”,也只能拿她的家人做要挾了。
“你弟弟,我會救下來,所以……接下來我問你什么,你都要如實回答。”裴燁道。
花露聞,眼神都亮了,她喃喃道:“真的嗎……”
“是,我已經讓人去找你弟弟了,”裴燁道,“現在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楚寧雪為何盯上我了,只因為那一紙模棱兩可的婚約嗎?”
花露想了想,說:“她盯上侯爺,大概是因為侯爺位高權重,能救楚府于水深火熱之中。”
“所以她就要用這樣的方式害我?”裴燁冷哼道,“她不了解我,她昨夜若是得手了,我只會殺了她。”
“不,不是……”花露有些難以啟齒,“侯爺,她自有法子保全自己。侯爺不知道,她已經被郎中診斷出來有孕了,到時候……只要一口咬定她腹中是侯爺的骨肉,便能成功嫁進侯府,甚至越過公子的地位。”
第37章
一場意外
裴燁離開的時候,京都又開始飄起細雪。
因為雪天路滑,他騎馬的速度放慢了許多,他披著一件灰黑色的狐裘,裘領上落了不少雪。
裴燁朝著自己的手掌心哈了一口氣,然后輕輕地揉搓了一下,他的鼻頭是紅的,眼睫都有些僵硬,不用掩藏都知道他方才在外面待了不少時間。
回到府中時,他發現楚懷瑾并不在臥房中。
他尋了幾處地方,都沒有找到人。
此時的楚懷瑾正在楚懷音的院子里喝茶,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五大三粗的下人,看著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長了一臉絡腮胡,臉上有一道疤,長得虎背熊腰的。
楚懷音被他支走了,這樣的事情,在還沒問出結果之前,他不想讓自己的幼妹聽見。
“你的意思是,楚銳和我母親剛成親沒多久的時候,遇到了流寇。”楚懷瑾握著茶杯的手有些發顫,他輕輕闔上了眼睛,繼續道,“你當時跟著楚銳,沒有跟著我母親一起,所以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對嗎?”
那人面帶愧色地點頭:“是的,公子。”
“這件事,你從前怎么不跟我說?”楚懷瑾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瓷底碰到木桌上,生出一聲脆響。
那下人噗通跪倒在地,回道:“公子,不是奴才不想說,而是小姐當年吩咐了,不讓奴才告訴你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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