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的沙粒燙得能煎雞蛋,李陽的作戰靴踩在上面,每一步都陷進半寸。地脈花的銀霧在他頭頂凝成片小小的蔭涼,卻擋不住毒辣的日頭——溫度計顯示地表溫度五十三度,連空氣都被曬得扭曲,遠處的沙丘像泡在熱水里的面團,軟軟地晃。
“這破地方哪有地脈?”趙山河把軍用水壺往嘴里灌,水順著下巴流進脖子,瞬間被蒸發成白汽,“老子的靴子都快化了,再找不到節點,別說救守護獸,我們先成烤豬了。”
周野蹲在塊黑褐色的巖石旁,用電磁槍掃描巖石上的紋路。屏幕上的能量曲線微弱得像條細線,卻在持續跳動:“蝕骨的通訊器顯示節點就在這附近,可能被沙子埋了。”他突然指著巖石縫里的幾株駱駝刺,“你看,這些植物的根須在往地下鉆,方向一致,下面肯定有能量源。”
阿刺留下的麥種在李陽的背包里輕輕顫動,像是在呼應某種召喚。他掏出一把撒在巖石周圍,麥粒落地即生根,嫩苗頂著灼人的熱氣往地下鉆,根須在沙地上畫出細密的網,最終指向巖石西側的一處凹陷。“在這兒。”李陽的地脈花突然射出銀線,順著根須的方向扎進沙地,“下面五米,有活物的心跳。”
趙山河掄起工兵鏟猛挖,沙粒簌簌往下掉,很快就露出塊青黑色的石板,上面刻著與霧隱森林相似的地脈符號。石板下傳來沉悶的嘶吼,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掙扎。“是守護獸!”周野往石板縫里塞了顆星塵彈,“炸開來!”
baozha聲震得腳下的沙地都在顫,石板被掀飛的瞬間,一股帶著硫磺味的熱氣噴涌而出。沙坑中央蜷縮著只像蜥蜴的生物,鱗片是沙黃色的,背上卻長著水晶狀的突起,與冰羽獸的很像,只是此刻布滿了裂紋,正往外滲著黑色的液體。
“是沙晶獸。”李陽認出這是地圖上標注的守護獸,“蝕骨在它背上裝了能量抽取器,那些水晶是地脈能量凝結的,被抽干就會死。”
沙晶獸看到他們,突然張開嘴,噴出股沙暴。李陽的地脈花立刻化作銀盾,擋住沙粒的攻擊。“它在害怕。”他放緩腳步,地脈花的銀霧輕輕落在沙晶獸背上,“我們是來幫你的。”
沙晶獸的嘶吼漸漸變輕,它似乎認出了地脈花的氣息,水晶突起的裂紋里滲出淡金色的液體——那是純凈的地脈能量。周野趁機撲過去,用工具撬開抽取器的接口,黑色的管子被拔出的瞬間,沙晶獸發出解脫的鳴叫,水晶突起的裂紋開始愈合。
“還有十分鐘,最后一個節點!”周野的通訊器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屏幕上的倒計時跳到了“235000”,“愛琴海的信號消失了!小林他們可能……”
李陽的地脈花突然與沙晶獸的水晶突起共鳴,銀霧與金色能量交織成道光柱,直沖云霄。“沙晶獸能定位所有地脈節點!”他盯著光柱投射出的影像——愛琴海的海底,蝕骨的潛水艇正圍著節點發射腐能彈,守護獸是只長著背鰭的銀色生物,已經被黑色能量包裹,眼看就要失去意識。
“我們去愛琴海!”趙山河把工兵鏟往背上一甩,“沙晶獸,能送我們過去不?”
沙晶獸鳴叫一聲,水晶突起射出的光柱突然變粗,在沙地上形成個金色的能量陣。李陽三人站進陣中,周圍的景象開始旋轉,沙漠的熱浪被冰冷的海水氣息取代,最后在一片深藍色的光影中停下。
雙腳陷入柔軟的海沙時,咸腥的海風正往臉上拍。愛琴海的夕陽把海面染成橘紅色,遠處的潛水艇像只黑色的巨鯨,正往海底投放著什么。小林和阿刺被綁在岸邊的礁石上,冰羽獸的翅膀受了傷,正用身體護住他們。
“放開他們!”李陽的地脈花化作銀鏈,瞬間纏住兩個看守的蝕骨成員。趙山河的鐮刀劈向潛水艇的艙門,母巢碎片的藍光在海面上劃出銀弧,硬生生砍出個裂口。
“抓住他們!”潛水艇里鉆出個穿著潛水服的男人,手里舉著個黑色的球體——正是星塵炸彈,“只要把地脈使者扔進節點,炸彈就能吸收最后一波能量,整個歐洲都會變成廢墟!”
沙晶獸的能量順著地脈傳到海底,銀色守護獸突然爆發出強光,暫時逼退了腐能彈的攻擊。李陽趁機沖向潛水艇,地脈花的銀霧與海水相融,化作無數水箭射向蝕骨成員。
趙山河解開小林和阿刺的繩子,阿刺立刻撒出麥種,嫩苗在海沙中瘋長,纏住潛水艇的螺旋槳。“我的麥子能堵住它!”少年的臉上沾著沙粒,眼睛卻亮得驚人,“李陽哥,快毀掉炸彈!”
李陽的地脈花纏住星塵炸彈,銀霧順著炸彈的紋路往里滲。他能感覺到里面狂暴的能量,像匹脫韁的野馬。“共生·中和!”他將地脈花與沙晶獸、冰羽獸、銀色守護獸的能量全部連接,銀霧突然變成金色,順著炸彈的紋路游走,一點點撫平狂暴的能量。
蝕骨首領見狀,舉著能量槍沖過來:“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
趙山河猛地撲過去,用身體擋住能量槍的光束。光束擊中他的后背,防護服瞬間焦黑,他卻咬緊牙關,把鐮刀插進首領的能量盾:“老子……早就想試試母巢碎片炸能量盾的滋味了!”
“轟——”
能量盾與鐮刀相撞,爆發出刺眼的白光。蝕骨首領被氣浪掀飛,撞在礁石上昏了過去。星塵炸彈的能量被徹底中和,化作金色的粉末,融入愛琴海的地脈節點。銀色守護獸發出歡快的鳴叫,黑色能量徹底褪去,在海面上跳起優美的舞蹈。
倒計時在“000001”時停下,通訊器發出清脆的提示音,全球地圖上的紅點全部變成了綠色。周野癱坐在海沙上,看著屏幕上的和平信號,突然笑出聲:“我們……做到了。”
夕陽沉入海面,給所有守護獸的輪廓鍍上了層金邊。沙晶獸的水晶突起泛著暖光,冰羽獸的翅膀在海風中輕輕扇動,銀色守護獸躍出海面,噴出的水花在夕陽下化作彩虹。阿刺的麥子在海沙中結出飽滿的麥穗,小林的記錄冊攤在礁石上,最新一頁畫著所有人的笑臉。
李陽坐在礁石上,看著地脈花在掌心慢慢舒展。銀霧與所有守護獸的能量相連,在天空織出張巨大的網,那是全球地脈的脈絡,此刻正平穩地跳動著。他知道,蝕骨被打敗了,但守護地脈的責任還在,或許未來還會有新的挑戰,新的敵人。
但此刻,海風帶著麥香拂過臉頰,伙伴們的笑聲在岸邊回蕩,守護獸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像首溫柔的歌謠。李陽握緊掌心的地脈花,感受著那股與地脈相連的溫暖力量,突然覺得,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只要地脈還在跳動,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夜色漸深,愛琴海的星星亮了起來,倒映在海面上,像撒了把碎鉆。趙山河正用星塵引擎的零件給冰羽獸修補翅膀,周野在給守護獸們做能量記錄,小林和阿刺在沙灘上種麥子,說明年要讓這里長出片金色的麥田。
李陽站起身,地脈花的銀霧指向通玄司的方向。那里,世界樹的幼苗應該已經長成大樹,星塵引擎在月光下平穩運轉,樹靈的綠影在枝椏間搖晃,等著他們回家。
“該回去了。”他朝著伙伴們喊,聲音被海風送得很遠。
回程的路上,沙晶獸的能量陣包裹著他們,穿過海洋、沙漠、森林、冰原,最后落在通玄司的土地上。鎮魂木的枝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世界樹的葉片閃著星光,星塵引擎的嗡鳴像首熟悉的催眠曲。
李陽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想起奶奶日志里的最后一句話:“地脈不止是能量,是所有生命的心跳。”他低頭看了看掌心的地脈花,花瓣上沾著愛琴海的沙粒、亞馬遜的泥土、極北的冰碴、撒哈拉的沙塵,像把所有經歷都藏進了紋路里。
明天,或許會有新的任務,新的旅程。但今晚,通玄司的燈光亮得溫暖,伙伴們的呼吸聲均勻而安穩,地脈的心跳在腳下輕輕回響。
這就夠了。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壓在通玄司的屋頂上。李陽推開宿舍門時,趙山河正盤腿坐在地上拆星塵引擎的零件,機油蹭得滿臉都是,看見他進來,舉著塊閃著藍光的芯片笑:“快看,這玩意兒能改造成地脈探測器,以后找節點不用瞎跑了。”
周野坐在書桌前翻古籍,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上面畫著只長著翅膀的鹿,旁邊標注著“麟駒,守昆侖地脈”。他頭也沒抬:“剛收到消息,昆侖那邊的地脈波動有點異常,可能是麟駒出了狀況。”
李陽把背包往墻角一扔,地脈花的銀霧順著指尖飄出來,在空氣中繞了個圈,輕輕落在周野攤開的古籍上。書頁突然嘩啦啦自動翻動,停在一頁畫著雪山的插圖——山巔有團白光,隱約能看出鹿的輪廓,旁邊寫著“月出則鳴,吸月華補地脈”。
“月出則鳴……”李陽摸著下巴琢磨,“今天是滿月,麟駒應該在吸收月華,這時候波動異常,怕是有人在搞鬼。”
趙山河突然一拍大腿,手里的芯片差點掉地上:“肯定是蝕骨的余黨!上次在愛琴海跑了幾個,說不定躲去昆侖了!”他三下五除二把零件塞進工具箱,“收拾東西,連夜出發!”
小林抱著本厚厚的《地脈守護手札》跑進來,辮子上還別著片世界樹的葉子:“阿刺在培育室發現新情況,他種的麥子長出了帶星紋的麥穗,說是能感應到遠距離的地脈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