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已經扛著鋤頭往外走,鐮刀別在腰后,晃悠著發亮的母巢碎片:“測啥測,種下去再說!樹靈還能騙咱們?”阿刺緊跟在后,手里抓著把種子,走幾步就往沙里撒一把,引得趙山河回頭罵他:“傻小子,那是麥種不是草籽,得按行距種!”
李陽看著他們鬧哄哄地走遠,低頭摸了摸地脈花。花瓣輕輕蹭著他的指尖,傳來陣細微的震動——是地脈在回應。他打開通訊器,想跟樹靈報聲平安,屏幕上卻突然跳出串亂碼,緊接著是東方嘉木焦急的聲音:“李陽!速回通玄司!鎮魂木出事了,葉片全卷起來了,樹靈聯系不上!”
心猛地一沉,李陽抓起背包就往外跑。沙地里的腳印還沒干透,趙山河和阿刺聽到動靜也跟了過來,手里還沾著沙土。“咋了?”趙山河的聲音帶著喘息,鐮刀上的藍光顫了顫。
“回通玄司!”李陽的聲音有些發緊,地脈花的花瓣已經緊緊合攏,像只攥緊的拳頭,“鎮魂木不對勁。”
潛艇在海面上破浪而行時,小林正對著屏幕上的亂碼皺眉。“不是信號干擾,”她快速敲擊鍵盤,調出故障分析圖,“像是某種能量沖擊,把通訊頻道給沖亂了。樹靈的意識依附在鎮魂木上,要是樹出問題……”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但每個人都懂。鎮魂木是通玄司的能量核心,樹靈更是守護著所有共生體的記憶庫,一旦出事,他們這些年建立的防護網、培育的共生植物,都可能失控。
趙山河把鐮刀拍在控制臺旁,金屬碰撞聲嚇了小林一跳。“別瞎想!”他粗聲粗氣地說,眼睛卻盯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海面,“樹靈那老東西本事大著呢,當年連虛空能量都能擋,這點小破事算啥。”話雖如此,他手背上的青筋卻跳得厲害。
阿刺默默從懷里掏出個布包,打開是塊干硬的餅。“這是樹靈給的,”他掰了塊塞進嘴里,聲音含糊,“說餓了就吃,吃著它就像他在身邊似的。”李陽看著那塊餅,突然想起每次離開通玄司,樹靈都會往他們包里塞點吃的,有時是野果,有時是烤薯,總說“帶著家的味道,就不會迷路”。
潛艇駛入通玄司的船塢時,遠遠就看見鎮魂木的樹冠蔫蔫地耷拉著,原本翠綠的葉片卷成了筒狀,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氣。樹靈的綠影不見了,只有幾片枯葉打著旋從枝頭落下。李陽跳上岸,跑到樹下,伸手摸了摸樹干——往日溫熱的樹皮此刻冰涼,連帶著地脈花的花瓣都縮了縮。
“能量讀數在暴跌。”東方嘉木舉著檢測儀跑過來,屏幕上的曲線像條垂死的魚,“從昨晚開始的,一開始只是輕微波動,凌晨突然斷崖式下降。我們檢查了所有能量節點,都沒問題,就像是……樹本身在拒絕吸收能量。”
小林蹲在樹根旁,指尖撫過泥土里的根須。那些原本粗壯的根須此刻變得干癟,像曬過的麻繩。“根須在枯萎,”她聲音發顫,“樹靈的意識應該就藏在主根里,要是根死了……”
趙山河揮起鐮刀,往旁邊的空地上劈了一下,火星濺起:“挖!把主根露出來看看!說不定是有東西纏在根上了!”阿刺立刻找來工兵鏟,兩人一左一右挖了起來,沙土簌簌落下,露出底下盤根錯節的根系。
李陽跪在地上,地脈花貼近土壤,花瓣緩緩展開,釋放出銀色的光霧。光霧滲入泥土,順著根須蔓延開,他閉著眼,試圖通過地脈感知樹靈的存在。模糊中,似乎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喊他,像被什么東西捂住了嘴,斷斷續續的。
“這邊!”阿刺突然喊了一聲,工兵鏟碰到了個硬東西。趙山河扒開周圍的土,露出塊黑色的晶體,嵌在主根的縫隙里,表面爬滿了蛛網狀的黑線,正往根須里鉆。“這是啥玩意兒?”趙山河想用鐮刀撬,被李陽一把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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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李陽盯著那晶體,地脈花突然劇烈顫動,“是‘噬靈晶’!古籍里提過,專門吸食生命體的意識能量,當年黑袍人研究失敗的產物,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小林翻出記錄冊,手指飛快地翻頁:“找到了!這里寫著噬靈晶需要‘宿主意識’才能激活,難道是……”她猛地抬頭,“有人用樹靈的意識當誘餌,故意把這東西埋在這兒的?”
東方嘉木突然指著檢測儀:“快看!能量讀數又降了!噬靈晶在加速吸食!”屏幕上的曲線幾乎要貼到底部,鎮魂木的葉片開始大片大片地往下掉。
“必須把它取出來!”李陽握緊拳頭,地脈花的光霧變得濃郁,“但不能硬撬,它已經和根須長在一起了,強行分開會傷了主根。”他看向趙山河腰間的母巢碎片,“用這個試試!鎮能石能克制能量生物,說不定也能壓制噬靈晶。”
趙山河立刻解下碎片,遞給李陽。那藍色的碎片碰到光霧,突然發出嗡鳴。李陽小心地將碎片貼在噬靈晶上,接觸的瞬間,黑色晶體上的蛛網線像被燒到一樣縮了回去,發出滋滋的響聲。
“有用!”阿刺興奮地喊,手里的工兵鏟差點掉地上。
李陽一邊用能量維持著光霧,一邊推動母巢碎片往噬靈晶里鉆。每進一分,鎮魂木的樹干就輕輕顫一下,像是在疼,又像是在松氣。小林蹲在旁邊,用記錄冊扇開揚起的灰塵,突然指著根須喊:“你們看!根須在變綠!”
果然,那些干癟的根須正在恢復飽滿,甚至有新的須根從土里冒出來,纏上母巢碎片,像是在幫忙固定。東方嘉木的檢測儀發出“嘀嘀”的提示音,屏幕上的曲線開始回升,雖然緩慢,卻帶著明確的希望。
當噬靈晶被完整取出來時,鎮魂木突然抖了抖,卷起的葉片“唰”地展開,嫩綠的新葉從枝頭冒出來,速度快得像在播放快進。樹靈的綠影在枝葉間晃了晃,聲音帶著點虛弱,卻依舊溫和:“可算……把我憋壞了。”
眾人都松了口氣,趙山河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汗:“老東西,下次再玩這套,看我不把你葉子全摘了泡茶喝!”
樹靈笑了起來,葉片沙沙作響:“是我大意了。昨晚感應到西北方有能量異動,沒多想就探出意識去查,結果中了圈套,被噬靈晶纏住了。”他的影子晃到李陽面前,“那晶體里有黑袍人的氣息,他恐怕沒徹底消失。”
李陽捏著那塊還在發燙的噬靈晶,黑色的表面漸漸變得透明,隱約能看到里面有團模糊的黑影。“他還在盯著我們。”他把晶體裝進密封袋,“看來沙漠的綠洲計劃,得加快進度了。只有讓地脈的能量網更穩固,才能防住他下次偷襲。”
小林把新長出來的樹葉夾進記錄冊,葉片上還帶著樹靈的溫度。“樹靈說,西北方的能量異動來自冰川帶,”她指著地圖上的白點,“那里有個廢棄的科考站,黑袍人可能在那兒重建了實驗室。”
趙山河扛起鐮刀站起來,母巢碎片在陽光下閃著光:“那就去會會他!正好試試這玩意兒的威力,上次在海溝沒盡興呢。”
阿刺已經開始收拾背包,把麥種和仙人掌都塞了進去:“帶上這個!說不定冰川里也能種出東西,讓黑袍人看看,咱們走到哪兒,哪兒就長莊稼!”
李陽抬頭看向鎮魂木,新葉在風中舒展,陽光透過葉隙灑在地上,拼出片跳動的光斑。地脈花輕輕蹭著他的手腕,傳來陣安穩的震動——地脈的能量正在重新流動,帶著樹靈的氣息,帶著沙漠的沙粒味,帶著海底的咸腥,匯集成股溫暖的力量。
“出發。”他說。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卻有著清晰的方向。就像每次出發一樣,身后是剛守護好的家園,身前是待探索的未知,而身邊,永遠有這群吵吵嚷嚷卻最可靠的同伴。
趙山河已經跳上了潛艇,正探頭喊他們快點,阿刺跟在后面,手里還在數著麥種夠不夠。小林把記錄冊放進包里,又回頭看了眼鎮魂木,樹靈的葉片朝她揮了揮,像在說“路上小心”。
李陽最后一個登上潛艇,艙門關閉的瞬間,他仿佛聽到地脈深處傳來聲悠長的嘆息,不是疲憊,而是期待。期待著他們帶回新的故事,期待著下一片土地被喚醒,期待著那些藏在黑暗里的陰影,終會被陽光驅散。
潛艇駛離船塢時,鎮魂木的枝葉伸得長長的,像在送行。遠方的冰川在海平面上露出點雪白的影子,像塊等待融化的糖。李陽知道,那里會有新的挑戰,新的謎題,甚至可能有黑袍人設下的陷阱,但他摸了摸懷里的密封袋,感受著母巢碎片的溫度,突然覺得,無論前路是什么,只要他們在一起,就沒什么不能解決的。
阿刺突然從艙后跑過來,手里舉著半塊餅:“李陽哥,你吃嗎?樹靈給的,還熱乎著呢。”
李陽接過餅,咬了一口,麥香混著點甜味在舌尖散開,是家的味道。他笑了笑,把餅遞回去:“你吃吧,留著點力氣,到了冰川,還得靠你種出第一棵麥子呢。”
潛艇破開浪花,朝著西北方駛去,身后的通玄司越來越遠,而前方的海平面,正慢慢染上冰川的冷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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