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脈的瘴氣,在坐忘峰前匯聚成一堵肉眼可見的灰黑色墻壘,散發著足以讓筑基修士瞬間化為膿血的恐怖氣息。但這堵墻壘的中央,卻硬生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開了一道口子。口子外,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足有數百人之多,來自不同宗門,身著各異,卻都屏息凝神,死死盯著口子內那片更加濃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混沌。
這里,就是坐忘峰的山門。
韓石與張鐵分開已有三年,此刻重逢,沒有擁抱,沒有寒暄,只有一記重重的拳頭捶在對方胸口,以及眼中那份無需說的默契與凝重。
“韓哥,三年不見,你這氣色……可比我手下的傭兵干凈多了。”張鐵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疲憊。他身上的傭兵服沾著干涸的血跡,那是與魔道修士廝殺留下的印記。
韓石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越過人群,投向遠方:“你也沒閑著。聽聞血刀傭兵團最近在北域風頭很盛。”
“都是些吃飯的買賣。”張鐵搖搖頭,將話題引回正事,“我打探過了,此次各方勢力齊聚,目標只有一個——凝丹果樹。”
韓石的心猛地一跳。他將那枚古簡的內容告訴了張鐵,沒想到對方竟比他更快地確認了情報的真實性。
“不止我們天闕堡。”張鐵壓低聲音,指著山門前的人群,“你看那邊,玄心宗的白發老嫗,烈陽山的那個紅袍小子,還有……”
他的指尖劃過幾個方向。韓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眉頭瞬間擰緊。
東側,玄心宗的隊伍以一位鶴發童顏的老嫗為首,她手持拂塵,氣息淵深似海,周圍弟子個個神情肅穆,顯然是正道翹楚。而與之相對的西側,烈陽山的隊伍則顯得張揚跋扈,為首的是一位身穿火紅長袍、面容倨傲的青年,他腰間掛著一枚烈焰令牌,身后跟著十幾個氣息狂暴的煉氣修士,一看便是驕橫之輩。
更遠處,還有一些服飾各異、不隸屬于任何大宗門的散修,他們三五成群,或隱匿于林間,或與魔道修士勾結,眼神中閃爍著貪婪與算計。
“凝丹果……”韓石喃喃自語,他能感覺到,自己腰間的石鎖,似乎對那座山峰產生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感應,溫潤的靈力在不經意間流轉得更快了些。
“嘿,正道也好,魔道也罷,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都是一群餓狼。”張鐵冷笑一聲,他經歷過生死搏殺,對這些虛偽的門派之爭看得比誰都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