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如同驚雷,在李時珍的腦海中炸響。
這些說法,聞所未聞,卻又暗合醫理,仿佛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
他看著楊旗的眼神,徹底變了。
再無之前的輕視與戒備,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欣賞與激動。
“楊大人此番見解,令老夫茅塞頓開,受教了!”李時珍起身,對著楊旗,深深一揖。
楊旗連忙起身還禮。
兩人一見如故,從病理聊到藥理,從外科手術聊到防疫之法,越聊越是投機。
楊旗拋出的那些超越時代的醫學常識,讓李時珍如獲至寶,時而拍案叫絕,時而低頭沉思。
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
楊旗這才說明了來意。
李時珍慨然應允。
次日,他來到楊旗家,為鄢玉惜診脈。
經過一番望聞問切,李時珍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他將楊旗單獨叫到書房。
“楊夫人身體確有幾分虛寒,但調理得當,并非不能生育。”李時珍沉吟道。
“那問題是?”
“恕老夫直。”李時珍看著楊旗,斟酌著詞句,“從脈象來看,大人的身體……似乎有些精氣虧虛之兆。不孕之癥,或許……問題在大人身上。”
這個診斷,在這個時代是極為罕見的。大多數大夫,通常都將不孕的責任,歸咎于女方。
楊旗聞,心中卻是一動。
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而來,身體有點異常實屬正常。
“先生可有良方?”
李時珍搖了搖頭。“此癥罕見,老夫也無十足把握,只能開些溫補之方,慢慢調理。或許……放寬心境,順其自然,反有奇效。”
楊旗雖然有些失望,卻也并未強求。
他看著眼前這位醫者,說出了自己真正的企圖:“先生,晚輩想在蘇州,開辦一所醫學院。”
“醫學院?”
“不錯。一所專門傳授醫學,培養醫者的地方。在那里,我們可以系統地整理古今醫書,驗證各種療法,研究新的藥物。讓醫術不再是師徒間的口耳相傳,而是可以公開傳授,發揚光大的學問。李御醫縱然醫術超群,可一個人能治多少人呢,把知識傳播出去,流傳下去才是真正的救國救民。”
李時珍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楊旗的這個構想,簡直說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將畢生所學,編撰成書,傳之后世,讓天下百姓,免受病痛之苦。
可他在太醫院任職,每日應付的都是宮中瑣事,根本無暇潛心著書。那些同僚,更是將醫術視為自家禁臠,固步自封,不思進取,讓他倍感壓抑。
如今,楊旗為他描繪的這幅藍圖,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理想之所嗎?不但可以專心著書,還能將自己的醫術發揚光大。
“晚輩愿出資,為先生建立最好的藥廬和書館,招募天下有志于醫道的學子。先生只需安心著書,傳道授業即可。”楊旗誠懇地發出了邀請。
李時珍看著楊旗那雙充滿真誠的眼睛,心中再無半分猶豫。
“好!”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老夫,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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