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俊祥打開食盒,將早餐一樣一樣取出來,笑道:“我倒是希望湛兮能多多麻煩我,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天天在家都快朽了。”
“您還年輕。”
雷俊祥聽了朗聲笑起來:“湛兮還在襁褓中我就在身邊照顧他了,這一晃湛兮都快三十了,我這老頭子哪還敢-->>說年輕?”
今宵想了一下沈修齊那張臉,說:“湛兮也不像是快要三十的人。”
“那倒是,”雷俊祥將早餐一一擺到她面前說,“湛兮小時候可喜歡裝老成了,現在他可不承認他年紀大。”
今宵沒忍住笑出來:“那也有可能是因為現在不用裝了。”
雷俊祥被她這話逗得哈哈直笑:“難怪湛兮喜歡今小姐,跟今小姐聊天真的會很開心。”
今宵驟然一驚,有點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喜歡?
什么樣的喜歡?
她突然沒了聲音,被雷俊祥察覺,他便也順勢岔開了話題說:“這粥是用松茸烏骨雞湯熬的,今小姐嘗嘗看,湛兮說你高燒剛退,這第一餐油水不宜過重,所以這翡翠白玉卷我換成了香菇豆腐餡兒,應當是不膩的。”
他又指著另外幾份:“這是素炒百合,這是蝦仁滑蛋,這是用川貝燉的雪梨,這會兒溫度正好,今小姐要是沒胃口,可以先吃兩顆梅漬小番茄開開胃,這早餐多少要吃些,不然病好得慢。”
今宵面頰生熱,靦腆道謝:“多謝雷伯,您費心了,您也跟著湛兮叫我今宵就好。”
“好。”雷俊祥高興應了。
今宵用餐時,雷俊祥并未與她閑聊,待到她吃得差不多了,他才進來收拾餐具。
再次道過謝,今宵將人送出了家門。
回房時,她想起手機列表還有一連串未接電話和消息,便走回床邊拿手機,剛一拿起來就看到一串陌生號碼來電。
因這號碼太過好記,她都沒猶豫就接了起來,沒想到對面還象征性地問了句:“知道我是誰么?”
沈修齊的聲音在電話里聽來更有磁性,她甚至有種被麻到的錯覺,她笑著反問:“殺豬盤?”
電話那頭傳來很輕的笑聲:“所以你這只豬睡到現在才醒?”
正在開車的陳秘書一聽這話驚得瞪大了雙眼,趕緊抬眼往后視鏡一瞧,真是見了鬼了,明明剛從國賓館出來臉還臭得要死,這就春風滿面了?電話那頭得是什么人物?
今宵聽了這話沒忍住咳嗽一聲,沈修齊立馬問:“還不舒服么?燉的雪梨有沒有喝一點?”
“好多了,”她佯裝生氣道,“還不是被你給氣的,哪有你這樣做甲方的?明知我生病了需要休息還說我是豬。”
到槐安居,沈修齊拎著西裝從后座下車,面上一直掛著笑,陳秘書本想提醒他明日的午宴不能遲到,想想還是別打岔好。
今兒出門他還聽人說,昨夜下過雨這秋天就算是真的來了,哼,什么秋天,這分明是沈三爺的春天來了!
邁步進門,園子里隱有談話聲透過篁竹傳來,沈修齊停住了腳步并未上前,只輕聲問今宵:“那我要不要哄哄你?”
今宵一聽這話,昨夜的記憶一股腦灌了回來,她面頰生熱,一開口連聲音都緊張得顫:“還......還是算了吧,萬一您這甲方借故克扣我勞務費,我該找誰說理去?”
“合著我在今小姐眼里就是這么個‘奴隸主’形象?”
“誰知道呢?”今宵故作委屈,“反正我沒見過像沈先生這般難哄的人。”
“你那是拿我當小孩兒哄。”
今宵傲嬌哼了一聲:“那我也沒有哄過大人,我怎么知道應該怎么哄才對?”
一片竹葉被人生生拽下,沈修齊一松手,單薄的葉片打著旋兒落進了石縫里。
他唇邊笑意輕淺,說:“我被你這句話哄好了。”
今宵剛想說您可真善變,門口傳來敲門聲,她只好匆匆說:“我去開下門。”
說完就將手機扣在了床邊,小跑著出了門。
沈修齊看著未掛斷的電話頓了頓神,些許低微的響動從聽筒傳來,他重新將手機貼到了耳邊。
來人是左清樾。
自從昨夜斷聯以后,左清樾往她手機打過很多個電話,但因為沈修齊幫她開了勿擾模式,她一個都沒接到。
驟然回想起昨夜離開餐廳時的情形,今宵心里還有澀意。
“清樾哥。”她招呼完轉身回了房間,左清樾沉默跟了上去。
“你昨夜沒回學校。”
他很肯定地在說這句話,便是已經求證過,今宵點了頭。
“今天沒課嗎?還是生病了沒去?”
今宵搖搖頭,不知是在否認哪個問題。
看她懨懨的,左清樾上前想要確認她狀況,沒想到剛一伸手就被她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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