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齊沒忍住笑了出來,接過拿在手里,卻沒喝。
今宵往里靠了靠,雙手扶著床柱子問:“你笑什么?”
他張口欲,又沒發出聲音。
今宵便接了話:“是因為第一次喝‘暖宮茶’嗎?”
他低低“嗯”了一聲,笑著說:“穿女孩子的衣服,喝女孩子的暖宮茶,這經歷對我來說,稱得上離奇。”
他說完,仰頭喝掉了她剩下的小半杯姜茶。
今宵整個人都懨懨的,卻還不忘打趣他:“離奇還喝。”
沈修齊挑了下眉尾:“衣服都穿了,暖宮茶有什么不能喝?”
今宵被他逗笑。
窗外的雨悄無聲息停了,她也吃完藥了。
他該走了。
她無法描述心頭騰起的情緒是什么,更怕他看穿,索性抬手拽著床幔遮了半張臉,說:“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湛兮。”
沈修齊起身將杯子放到了進門右手邊的收納柜上,順手拿過她已經濕透的背包,翻出了她的手機走回床前。
“怎么?這就要趕我走?”
他遞上手機:“我可還沒消氣,今宵。”
今宵想起了車上那段單口相聲,他這甲方的心路歷程還挺跌宕。
她的思緒輕飄飄的,一垂眸,沈修齊便撿起了地上的充電線幫她手機充電。
他們有太多默契又心照不宣的瞬間,總讓她心生悸動。
她燒得糊里糊涂,順著他話就脫口而出:“那我要不要哄哄你?”
她的聲音和手機的充電提示震動發生在同一瞬間,沈修齊感受到了由手及心的麻。
眼前人明明已經昏昏欲睡了,卻還強撐著與他閑聊。
他該走了,卻還是忍不住想問:“你打算怎么哄我?”
今宵朝他伸出了手。
明晃晃的牽手需求,沈修齊會意牽住了她。
因著發燒,今宵并不能感知掌心的熱度究竟是來自于誰,與他第一次牽手,她卻沒有什么繾綣的話要說。
她小幅度晃著他的手,真就哄著說:“拉拉手,好朋友,湛兮煩惱全溜走,哄一哄,笑一笑,湛兮別和我計較。”
“好不好?”
今宵并不知道自己這小朋友式的哄人方法管不管用,她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在她沉沉睡去之前,她只依稀記得被人扶著躺下,此后思緒一片空白,像醉酒斷了片。
許是頭疼的原因,第二日她醒得很早,床幔遮去了大半光亮,她并不知現在是幾點。
習慣性伸手往枕畔摸手機,卻空無一物,她這才想起來,昨夜是沈修齊幫她手機充電。
她起身撩開床幔,手機就放在床邊的鼓凳上,底下還壓著張字條。
她先拿起了字條。
沈修齊寫得一手漂亮的行楷,筆法頗有古韻,一看便是從小練習,就是他這甲方的怨氣都快從字條里溢出來了。
[沒你這樣做乙方的,答應好的事情沒做完倒頭就睡,十二點以前沒看到你的好友申請我會親自來找你。
另:差人送來了早餐,記得給他開門。]
今宵看了眼時間,竟然都十點了,她還以為自己醒得很早。
手機開著
勿擾模式,列表有很多未接電話和消息,她沒來得及看,趕緊掀了被子下床換衣服。
門口停著輛黑色邁騰,她一開門,駕駛位的車門也跟著打開,車上下來一位穿中山裝的男士,鬢發掛霜,面上掛笑,瞧著很是和藹。
“今小姐,”他自我介紹道,“我是湛兮的管家,今小姐可以跟著湛兮叫我雷伯。”
今宵笑著招呼:“雷伯好,您久等了。”
雷俊祥拉開后座車門,拎出兩個食盒,說:“我也剛到一會兒。”
今宵想要伸手接過,雷俊祥道:“湛兮要我照顧好今小姐,還是讓我來吧。”
今宵會意,將人迎進了家門。
家里什么都沒有,她本想給人泡杯茶,結果雷俊祥一看她靠近廚房操作臺就給她攔了下來。
“今小姐身體剛好一點,不必為我費心。”
今宵順勢坐在料理臺旁的高腳凳上,客客氣氣說:“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