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投向遠東地圖。在他的棋盤上,中國儼然成了一塊需要精心平衡的砝碼。他既要利用它牽制日本,又要避免引火燒身,還要為未來可能出現的變局埋下伏筆。這場遠東風云中的博弈,遠比歐洲的牌局更加兇險和復雜。
1938年春,西北,鳳凰山窯洞
深夜的油燈下,一份來自莫斯科的密電在幾位核心領導人手中傳閱。窯洞里煙霧繚繞,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斯大林同志提出,‘出于國際主義精神’,可以向我們提供一批‘必要的醫療和軍事物資’。”負責翻譯的同志念完最后一句,小心翼翼地看向坐在長條木桌盡頭的領導人。
“國際主義精神?”一位領導人將電報紙輕輕放在桌上,嘴角帶著一絲冷峻的弧度,“這話聽起來耳熟啊。上次這么說的,是讓我們打通國際交通線,接應那批‘援助’,結果呢?”他沒有說下去,但西路軍血染祁連山的慘痛記憶,像刀子一樣刻在每個人心里。那次的“援助”背后,是脫離實際、強令遠征的代價。
“我們不能重蹈覆轍。”他斬釘截鐵地說,“依靠群眾,鞏固根據地,自力更生,才是根本。外來的援助,尤其是帶著指揮棒來的援助,往往是裹著糖衣的炮彈,吃下去會肚子疼,甚至會要命!”
另一位領導人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斯大林為什么這個時候找我們?他明明還在給蔣委員長武器。這是想兩頭下注,還是想在我們和國民黨之間制造更深的矛盾?我們接受了他的東西,就成了他棋盤上的棋子,將來是要付出代價的。蘇聯的援助,哪一次不是附帶一大堆政治條件?這種卡脖子的事,我們經歷得還少嗎?”
這時,王先生推了推眼鏡,清了清嗓子,語氣顯得格外“真誠”:“同志們,我認為我們不應該把共產國際的兄弟情誼想得這么復雜。斯大林同志是世界革命的領袖,他的援助是真誠的,是為了幫助我們更快地戰勝日本帝國主義。我們應該以開放的心態接受,這也是對國際主義義務的履行。況且,我們現在確實困難,有援助為什么不要?”
他話里話外,透著對莫斯科的無限尊崇,仿佛拒絕就是背離了革命陣營。但在座的人都清楚,王先生真正想的,是借蘇聯的勢來抬高自己在黨內的地位,重溫他當年帶著“尚方寶劍”回來的舊夢。
“困難是客觀存在的,”領導人接過話頭,目光銳利地掃過王明,“但解決困難,要靠我們發動群眾,靠正確的政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施舍上。吃了人家的嘴軟,拿了人家的手短。這個道理,很簡單。我們不能為了點物資,就把自己的獨立性給賣了。”
討論持續到后半夜。最終,意見趨于一致:對斯大林“好意”的回復必須極其謹慎,既要維護與蘇聯的關系,更不能喪失原則。
幾天后,一封措辭委婉但立場堅定的回電從延安發出。電文感謝了“蘇聯同志和共產國際的關心”,但著重強調了ong正在進行的“自力更生的有效斗爭”,并表示當前“通過敵后根據地自身發展,完全可以支撐抗戰”。電文最后暗示,真正的國際主義支持,應是“尊重各國黨獨立自主地領導本國革命斗爭的權利”。
這封回電,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斯大林和貝利亞的算盤上。它清晰地傳遞了一個信息:ong已經成熟,不再是那個可以任由外部勢力擺布的幼年政黨。他們選擇了一條更為艱難但能掌握自己命運的道路——依靠人民,獨立自主。
而在西北的窯洞里,領袖們更加緊了整風運動的步伐,他們要徹底清除黨內那種把蘇聯經驗神圣化、把共產國際指示教條化的思想根源。這一次與莫斯科的微妙交鋒,讓他們更加堅信:中國的革命,最終必須由中國人,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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