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春,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斯大林厚重的煙斗在辦公室里彌漫著辛辣的煙霧,如同窗外歐洲和遠東上空密布的戰爭陰云。他站在巨幅世界地圖前,目光陰沉地在西歐的“綏靖政策”與遠東的“日本擴張”之間游移。
“貝利亞同志,”斯大林的聲音低沉,帶著格魯吉亞口音特有的粗糲感,“局勢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危險。倫敦和巴黎的老爺們,寧愿和希特勒做交易,也不愿和我們建立真正的集體安全。而在東方…”他的煙斗桿重重敲在中國東北與蒙古的邊界線上,“日本關東軍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不停地在諾門罕地區試探我們的底線。”
內務人民委員貝利亞端坐在沙發上,身形筆挺,鏡片后的目光銳利而冷靜。他深知斯大林召見他的目的——如何處置對華援助這個燙手山芋。
“斯大林同志,”貝利亞的聲音平穩,條理清晰,“您對遠東局勢的洞察是完全正確的。國民zhengfu目前是美國人的籌碼,我們如果繼續大力援助蔣zhengfu,無異于直接卷入與美國的競爭,消耗我們寶貴的資源,還可能把日本人的怒火完全引向我們自己。”
斯大林踱步到窗前,背對著貝利亞:“說得對。但我們又不能坐視日本吞并中國。一個完全被日本控制的遠東,將是蘇聯東部永遠無法安寧的噩夢。我們必須讓中國人,特別是日本人明白,蘇聯在遠東的存在和利益是不容忽視的。可這個力度…很難把握。給少了,不起作用;給多了,又怕刺激過頭。”
貝利亞向前傾身,提出了一個大膽而陰險的計劃:“斯大林同志,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美國人既然選擇了國民zhengfu作為他們的代理人,我們何不…換一個棋子?”
“哦?”斯大林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興趣,“你是說…ong嗎?”
“正是。”貝利亞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ong的部隊在華北、華東敵后活動,同樣在打擊日本人。援助他們,有幾個好處:第一,成本相對較低,他們需要的更多是輕武器、danyao和藥品,而非昂貴的飛機坦克。第二,可以有效地在日本人后方制造麻煩,牽制其兵力,這比正面支援國民zhengfu更能達到‘維持平衡’的效果。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頓了頓,“這可以在中國內部埋下一顆種子。未來,無論蔣zhengfu是勝是敗,我們都能通過ong,保持對遠東局勢的影響力。”
斯大林沉吟著,煙斗一明一滅:“這個想法…有戰略眼光。但是,貝利亞同志,你考慮過幾個問題嗎?第一,用什么名義?大規模援助一個非zhengfu武裝,在國際上會非常被動。第二,ong,特別是他們的決策層,對‘外部指導’非常警惕,甚至反感。李德同志(奧托·布勞恩)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他們想要的是自主權。”
貝利亞顯然深思熟慮過:“名義問題,我們可以學習美國人。他們可以用‘民間貿易’、‘醫療援助’做幌子,我們為什么不行?可以通過蒙古的渠道,以‘國際反法西斯人道主義物資’的名義,將武器藏在糧食、藥品和毛皮下面運送。至于ong的警惕…”貝利亞推了推眼鏡,“我們不需要像對待李德那樣派去軍事顧問指手畫腳。我們只提供物資,不直接干預其指揮。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更容易讓人接受。只要援助持續,影響力自然會慢慢滲透。”
斯大林走到地圖前,手指沿著漫長的中蒙邊境線滑動,最終停在陜西方向:“路線呢?你提議走蒙古?貝利亞同志,現在日本騎兵就在諾門罕附近晃悠!這條路線太敏感,太危險了!一旦援助車隊被日本人截獲,那就是天大的外交災難!等于直接給了東京對我們開戰的借口!”
貝利亞立刻補充道:“斯大林同志,您的擔憂非常必要。直接穿越目前摩擦熱點地區確實風險極高。但如果非要走陸路,可以考慮更西部的路線,利用新疆的復雜局勢作為緩沖,雖然路途遙遠,但更為隱蔽和安全。或者…”他壓低了聲音,“我們可以考慮極小規模、極高保密性的空中運輸,在極端天氣掩護下,直飛延安。但這需要最可靠的飛行員和絕對保密。”
斯大林沉默良久,巨大的辦公室只剩下煙斗的咝咝聲。他最終緩緩開口:“援助ong…可以作為一個備選方案,一個隱藏在影子里的選項。但目前,首要任務是穩住諾門罕的局勢,讓日本人知道我們的紅線。對國民zhengfu的象征性援助還不能完全停止,這既是做給美國人看,也是給蔣zhengfu一點希望,避免他徹底倒向美國。”
他走到貝利亞面前,目光深邃:“貝利亞同志,你的建議很有價值。內務部可以開始進行…非常謹慎的、非官方的接觸和評估。摸清ong的真實需求和他們高層的態度。但要記住,在任何情況下,蘇聯的國家利益都是最高準則。我們是在走鋼絲,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明白,斯大林同志。”貝利亞肅然起身,“我會親自安排,確保絕對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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