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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夫脫一愣,喘著粗氣:“你他媽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現在輪到我說了。”特納的聲音依舊平穩,“我為什么不提前通知你?因為你需要‘真實’的反應。一個被盟友背后捅刀、措手不及、怒不可遏的孤立派領袖,這個角色,你剛才演得堪稱完美。如果提前對過戲,還能有這種效果嗎?”
塔夫脫愣住了,怒火被一種更深的寒意取代:“你…你在利用我?”
“不,鮑勃,我們在合作,只是方式比你想象的更…深刻。”特納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你以為政客改變立場像換襯衫一樣簡單?但像你,羅伯特·塔夫脫,俄亥俄州的政治圖騰,堅定的孤立主義堡壘,如果突然轉向,會引來多少懷疑和調查?人們會挖地三尺,想知道特納·史密斯或者霍華德·修斯到底給了你多少錢。”
特納頓了頓,讓話語中的份量沉下去:“但如果是被迫的,情況就不同了。是在洶涌的民意壓力下,是在‘看清了世界的殘酷現實’后,艱難而‘痛苦’地重新思考美國的立場。這種轉變,才更有說服力,更不容易被攻擊。”
塔夫脫沉默了,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聚集的記者和舉著標語的民眾,標語上寫著“塔夫脫,睜開眼看看世界!”和“孤立就是縱容屠殺!”。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特納,你到底想干什么?總統的權力已經夠大了,你這是在幫他撬開國會的大門,給他送上王冠!”
電話那頭傳來特納低沉的笑聲:“鮑勃,我的老朋友,這正是關鍵所在。國內需要一個不同的聲音,一個強大的、有原則的反對派。不是為了阻止一切,而是為了‘平衡’。如果所有人都一邊倒地支持總統,那才是危險的。我們需要營造一個環境,讓總統的行動看起來是經過激烈辯論、被迫采取的‘必要之舉’,而不是他一個人的獨斷專行。你,以及你所代表的‘孤立主義’聲音,即使最終被壓制,其存在本身,就是對總統權力的一種制約和背書。這讓整個過程看起來更…民主。”
塔夫脫感到一陣眩暈,他從未如此清晰地看到棋盤的全貌。他不僅是棋子,更是棋盤上至關重要的“王車易位”中的那個“車”,用來牽制和平衡。
“但是…”塔夫脫仍在掙扎,“我的支持者們,那些真正相信孤立主義理念的人…”
“他們的金主?”特納輕巧地接過話頭,“鮑勃,別天真了。你以為你的主要捐款人,中西部那些農機巨頭、礦業大亨,他們真的關心歐洲是不是打成一鍋粥?表面上是孤立主義,可實際上呢?看看他們在西班牙的礦產投資,在中國長江流域的航運利益。他們的生意遍布全球,戰爭對他們來說是風險,更是巨大的機遇。他們和我們合作得很愉快,通過我們在西班牙、在中國的渠道,他們的財富在過去兩年里翻了多少,你心里沒數嗎?”
特納的聲音像手術刀一樣精準:“你高舉孤立主義的大旗,為他們阻擋了不必要的道德指責和國際糾紛,讓他們可以安心地躲在‘美國優先’的口號后面,悶聲發大財。而我們,為他們處理那些‘臟活’,確保他們的利益在戰火中也能安然無恙。我們各取所需,鮑勃。現在,只是到了需要你把這面旗幟稍微挪一挪的時候了,為了更長遠的…穩定和利益。”
塔夫脫無力地靠在窗框上。他看著樓下那些被赫斯特報紙點燃的、真誠而憤怒的面孔,又想起昨晚才和他共進晚餐、對他的“困境”表示“同情”卻絕口不提撤資的幾位主要金主。他感到一種深切的荒謬和無力。
“特納…”塔夫脫的聲音充滿了疲憊,“你是個魔鬼。”
“不,鮑勃,”特納的聲音恢復了冷靜,“我只是個現實主義者。準備好你的下一場演講吧,主題可以是‘原則與責任:在美國價值觀與國家安全之間尋找平衡’。你會成為一個悲壯的、顧全大局的英雄,而不是一個被時代拋棄的頑固分子。你的影響力,不會減弱,只會以另一種方式延續。”
電話掛斷了。塔夫脫放下聽筒,感覺它沉重得像一塊烙鐵。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領帶,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慣有的、堅定而略帶悲憫的政治家表情。他按下通話器,對門外的秘書說:“通知媒體,我下午三點就當前國際局勢和美國的責任發表重要演講。”
他知道,這盤棋,他還得繼續下下去。只是從現在起,他得更清楚地記住,自己既是棋手,也是棋盤上最關鍵的那枚棋子。而特納·史密斯,才是那個真正在幕后布局的人。所謂的孤立主義,不過是這盤復雜棋局中,一件隨時可以調整甚至犧牲的華麗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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