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老看出了我的顧慮,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這事兒兇險,但傳功缽關系到丐幫存亡,你必須去。耶律幫主已經說了,讓蘇晴姑娘和陳默跟你一起去,再挑十個頂尖高手隨行,都是身經百戰的兄弟,能給你搭把手。”
    我抬頭看了看方長老,又摸了摸腰間的青銅丐缽,缽身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像是在催促我做決定。“行,我去。”我咬了咬牙,“不過得等我把襄陽的事安排好,流民的春耕、丐幫的糧草,還有曹將軍那邊的糧草,都得有個著落才能走。”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腳不沾地。白天去城外看流民開墾梯田,教他們怎么用改良的農具,又跟曹友聞將軍談了好幾次,軟磨硬泡加上把主和派官員私分糧草的證據擺出來,總算讓他同意先撥一批糧草給丐幫,還答應幫忙修復城外的水渠。晚上就在分舵里整理襄陽防御經驗,把巷戰陷阱、城墻加固、情報傳遞這些要點都寫成手冊,打算留給曹將軍,讓他在其他邊境城池推廣。
    這天晚上,我正在燈下寫手冊,蘇晴突然來了。她還是一身峨眉派的青衫,手里提著一個包袱,進門就說:“我聽說你要去漠北,特意從四川趕回來的。陳默已經在挑人了,都是丐幫里最能打的,你看看還缺啥,我再去準備。”
    我放下筆,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吧,路上累壞了吧?漠北那邊氣候惡劣,還得準備些抗寒的衣服和傷藥,你峨眉派的金瘡藥效果好,能不能多帶些?”
    蘇晴點點頭,從包袱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早準備好了,這是我師父給的‘九轉還魂膏’,治外傷特別管用。對了,我還帶了些峨眉派的機關術圖紙,有能藏在身上的暗器,還有簡易的開鎖工具,去蒙古王庭說不定能用得上。”
    我看著她遞過來的圖紙,心里暖烘烘的。從蘇州寒山寺第一次合作,到后來一起平叛、守襄陽,蘇晴一直都是我最靠譜的盟友,有她一起去漠北,我心里踏實多了。“謝謝你,”我接過圖紙,“等從漠北回來,咱們再一起去峨眉后山看看,聽說那里的杜鵑花開得特別好看。”
    蘇晴愣了一下,臉頰微微泛紅,趕緊轉移話題:“說正事呢,你那本防御手冊寫完沒?我剛才聽王二柱說,曹將軍急著要,想趕緊發給邊境的守軍。”
    我把桌上的手冊遞給他:“剛寫完,你幫我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蘇晴接過手冊,仔細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段說:“這里寫的‘改良型投石機’,能不能再畫個圖紙?守軍里很多都是粗人,光看文字可能看不懂。”
    我一拍腦袋,差點忘了這茬:“還是你想得周到,我今晚就畫出來,明天一起交給曹將軍。”
    等蘇晴走了,我重新坐下,攤開紙開始畫投石機的圖紙。窗外的月亮掛得很高,照得院子里一片銀白,偶爾能聽見巡邏弟子的腳步聲。我看著紙上的線條,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次去漠北,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但就算死在那里,只要能拿到傳功缽線索,保住丐幫,保住南宋,也值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防御手冊和投石機圖紙交給曹友聞,又去流民棚里跟大伙兒道別,告訴他們我要去北邊辦事,丐幫會繼續派人來幫他們春耕。之前那個木匠漢子拉著我的手,塞給我一雙布鞋:“林長老,這是我連夜做的,漠北冷,你穿著暖和。”
    我接過布鞋,鞋底納得密密麻麻,心里一陣發酸。我把布鞋揣進懷里,跟大伙兒拱了拱手,轉身往分舵走——陳默已經帶著十個高手在門口等著了,蘇晴也收拾好了行李,每個人都背著弓箭和彎刀,臉上帶著決絕的神情。
    耶律齊幫主親自送我們到城門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有些沙啞:“林越,丐幫的安危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活著回來。”
    我點點頭,抽出腰間的彎刀,對著耶律幫主和送行的弟子抱了抱拳:“請幫主放心,我一定把傳功缽線索帶回來!”
    說完,我翻身上馬,蘇晴和陳默跟在我身后,十個高手排成兩列,一行十二人,朝著北方疾馳而去。風從耳邊吹過,帶著沙塵的味道,我回頭望了一眼襄陽城,城樓在晨光里顯得格外巍峨。
    等著我,等我從漠北回來,咱們再一起打蒙古人,一起守著這南宋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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