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投你。”陳默把請柬折好放進口袋，“朋友之間，本該如此。”

掌聲先是稀稀拉拉，漸漸變得密集起來。趙父站在角落，背過身去悄悄抹了把臉。

儀式結束后，第一輛車開了進來，是輛老舊的解放牌卡車，司機說底盤卡死了，拖了半條街才挪過來。

兩個學徒上去檢查，折騰了十來分鐘也沒找出問題，蹲在車底直撓頭。

圍觀的人又開始議論：“剛開業就碰上硬骨頭，看你怎么收場。”

趙天虎沒說話，擼起袖子鉆到車底。他摸了摸彈簧支架，用扳手輕輕敲了幾下，忽然伸手進去，把一根錯位的卡簧掰正，再用力推回槽口。

“好了，試試。”

司機半信半疑地上車發動，車子緩緩前行，再沒有異響。

“真修好了！”司機下車連連道謝，“小伙子，手藝可以啊！”

趙天虎從車底爬出來，臉上沾了油污，嘴角卻揚了起來。

陳默站在陽光里看著這一幕，對旁邊的趙父說：“您兒子，是吃這碗飯的料。”

趙父點點頭，聲音有些發顫：“他肯踏實干，我就放心了。”

臨走前，陳默從工具箱里拿了塊廢棄的金屬片，是趙天虎剛才拆下來的舊減震片原型，邊緣打磨得很光滑，能看出反復修改的痕跡。

“這個我帶回去看看。”他說。

趙天虎一愣：“這破玩意兒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塊廢鐵。”

“廢鐵也能變成寶。”陳默默默收進包里，“明天我讓助理給你送批新工具來，還有幾本最新的機械設計手冊。”

趙天虎張了張嘴，最后只憋出一句：“哥……謝謝你。”

陳默笑了笑，轉身往外走。路過那輛修好的卡車時，他順手拍了拍車門，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騎上車，沿著主路往回趕。路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

“小李，明天上午九點，實驗室開會，衛星項目籌備會，通知所有人到場。”

掛了電話，風迎面吹來，帶著初夏的暖意。

實驗樓還在老地方，幾扇窗戶已經透出燈光。他把自行車停在樓下，提著包走進大門。

走廊盡頭的實驗室門開著，助理正在里面調試設備，聽見腳步聲抬頭：“陳哥，回來了？”

陳默嗯了一聲，把手里的金屬片放在工作臺上，順手打開電腦。

屏幕亮起的瞬間，一行未讀消息跳了出來：

趙天虎：哥，我今晚加了個班，把圖紙重新畫了，發你郵箱了，你有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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