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看了一眼商洛:“我也想要一份。送給埃及的人的,能給我們也送一份嗎?”
“你們不是送過了嗎?是吧師兄?”
“嗯。”朱先烯點頭道,“已經送過了啊,不是送給你們學術震旦語了嗎,你們學的東西還更加高級呢,至少是真正可以拿來交流的。送給埃及的只是番邦學的二手學問,給羅馬的是只有朝鮮才能學到的一手學問――還有琉球。”
朝鮮和琉球,作為朝廷的兩個模范藩屬國,在朝貢體系內擁有殊然的地位,可以直接從天朝上國學習到最新鮮的學問。朝鮮王本人其實就是朝鮮大使,他擔當的職位實際上就是朝鮮國的外交官,他能夠在京城里第一時間收集到情報。
他的存在實際上對朝鮮更有利。比如壬辰倭亂之后,朝廷實際上打算直接在朝鮮設立軍事基地,幫助朝鮮訓練軍隊,抵御來自外敵的入侵。這計劃的主導者是兵部尚書邢d。
不過事以密成,語以泄敗。雖然萬歷皇帝本人已經允準了,但政策的形成需要醞釀和討論,兵部尚書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就把國策定下。但是一旦開始討論,身在京城的朝鮮使臣李德馨、李恒福就知道了情況,然后在請示過朝鮮王之后跑到禮部門口號啕大哭,滿地打滾,禮部被他們鬧得都不好開門,禮部和兵部的關系也因此變得緊張。
所以就算皇帝本人同意了,如果無法在朝臣中形成共識,那么政策依舊是無法成形的。畢竟萬歷皇帝不可能自己跑到朝鮮去當百夫長去訓練士兵怎么修鹿角,他在紫禁城里不能動,他想要別人聽他的話也得先說服別人才行。
不過允許朝鮮人在京城里面逛來逛去,以及現在允許朝鮮王在京城里面逛街,允許他們自己開百貨公司把進貢的方物拿出來賣,這也是一種殊榮。
這種殊榮只有朝鮮和琉球能夠擁有,這也代表朝廷允許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參與到關于他們的政策的討論中去。
“實際上維多利亞你在京城,就屬于這個范疇。”朱先烯回道,“我們很歡迎你來京城長住,這樣你有什么意見和建議都可以通過商洛來轉達――你想直接見我也是可以的,不過考慮到一些禮儀上的要求,我們之間見面不太方便。”
“我可以通過皇后陛下來告訴您嗎?”
朱先烯搖了搖頭:“不行不行,楊靜不會答應的。首先她很忙,她有自己的研究工作要做。其次,她的忙碌也是一種防御性的姿態,讓所有找她的人都找不到她,因為她那研究室的防護可比西苑的防護要嚴密得多――不過換個角度來說,你通過楊靜來找我,和通過商洛來找我,性質是一樣的。后宮不能干政,但我的師弟陪我聊聊天是合理的。”
“原來是這樣”
“你不想通過商洛來和我聯系嗎?”
“我是覺得不太好什么事都麻煩他來做。”
商洛捂著額頭:“你在我面前說這句話是不是要對我加一點壓力.”
“略~~”維多利亞吐了舌頭。她就是這個意思。
“好吧,我會保持聯絡通暢的――我怎么覺得我變成羅馬大使了?”
“這也沒什么不好。”朱先烯回道,“回想起春秋戰國那會兒,各國之間就是有許多這樣的‘大使’。他們在一個宮廷中任職,但是在另一邊有自己的關系。如果我們雙方之間確實有許多事情需要達成共識,那么這種中間人還是很重要的。而且商洛,找你辦事確實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