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賢惠”,豈不是根本不在意他這個人罷了。
裴煜只覺得心頭一緊,說不清是惱是痛。
兩人都沉默的望著對方,目光在寂靜中交織對峙。
裴煜微微蹙起眉頭,幾乎難以察覺地低嘆一聲,伸手握住了姜若淺纖細的手臂,將她輕輕帶至身前,再度擁入懷中,讓她側坐在自已膝上。
姜若淺雖然沒有再掙扎,脊背卻繃得筆直,不再像往常軟若沒長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那是一種完全的依賴。
裴煜的手臂無聲收緊,將她牢牢圈禁在自已的氣息之間,動作溫柔卻不容退避,包裹著深沉的占有與憐愛。
他俯身貼近她的臉頰,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嗓音低柔如誘哄:“不是淺淺不讓朕去寵旁人,是朕貪心……是朕只要淺淺一人,只想與淺淺一生一世一雙人。”
姜若淺杏眸中漸漸浮起一層水霧,纖指死死攥緊羅帕,指尖泛出蒼白。
輕顫的眼睫如風中秋葉,無聲地訴說著積壓的委屈與哀戚。
“陛下知道嗎,”她聲音微哽,“傷人最深的,從來不是薄情,而是假作深情……最后卻依舊辜負。”
眼睫輕眨,一滴淚懸在睫梢,在昏黃燭火里映出破碎的微光。
裴煜看見那淚光,心頭驀地一緊。
他的淺淺向來明艷樂觀,每每見他總是笑眼盈盈,很少這樣落淚。
疼惜如潮涌上,他輕輕托起她的下巴,以唇貼近,低語似承諾:“淺淺若不放心,明日朕便送南星出宮。”
隨即吻住她微微顫動的唇,似要吻去所有不安:“是朕的錯,朕當真不喜歡她,當時轉身,不過是聽見動靜本能回頭……誰知她竟說了一句‘想父兄了’,朕當時愣神,只因想起軍醫臨終時的情景,并非出于男子對女子的憐惜。”
姜若淺抬眸望向他,眼睫微微一顫,身子便軟軟倚進他懷中。
依舊沒有說話,只從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嗚咽。
那聲音壓抑而細碎,宛若一根極細的銀針,猝不及防地刺進裴煜心口。
他默然將人擁緊,掌心輕撫過她單薄的肩頭,無聲安撫。
此時的淺淺聽不進任何話語,所有辭在她耳中都顯得蒼白空洞。
他唯有以行動來證明。
步輿緩緩停駐在關雎宮門前。
裴煜仔細為她攏好披風,將人穩穩抱起,步入宮門。
姜若淺被他輕輕安置在床榻上,他又轉身去幫她掛好披風,隨后上床將她攬入懷中。
她低低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不肯看他。
裴煜低笑一聲,有些無奈,亦有些自責。
今怎就看著旁的女子愣神,惹出這樣的誤會,定然是飲酒的原因,反應有些遲鈍。
這哄人的話他也說了,沒有什么效用。
既軟語輕哄無效,便只能用稍稍強硬一些的手段。
若是放任她慢慢想明白,只怕那個小腦袋越想越偏頗。
他輕輕將她的身子轉過來,迫使她面對自已。
“淺淺,”他聲音低沉,溫柔而有耐心,“朕心里,從來只有你一人。”
話音落下,他握住她的手,緩緩探入自已的錦袍衣襟,貼放在心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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