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親信連滾帶爬地從院外沖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城……城門被攻破了!數千京營的精銳,已經將府衙團團包圍了!”
陳泰漠渾身最后一絲力氣,都被這句話抽走了。
他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太師椅上,面如死灰。
他抬起頭,看著那個從始至終都氣定神閑的男人,終于明白了。
什么鴻門宴,什么甕中捉鱉。
從一開始,自己才是對方棋盤上,那顆注定要被吃掉的死子。
“轟——!”
府衙的大門,被人用巨木轟然撞開。
一名身披銀甲,腰懸長劍的年輕將領,在一眾殺氣騰騰的京營將士簇擁下,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目光如電,掃過滿屋的甲士,最后落在安然無恙的顧君澤和楚若涵身上。
他眼底閃過一絲激動,立刻上前一步,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末將顧承安,奉陛下之命,前來平叛!”
他的聲音洪亮如鐘,響徹整個府衙。
“請國公爺示下!”
顧君澤甚至沒有再看陳泰漠一眼,仿佛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死物。
他只對顧承安淡淡地道。
“按名單抓人,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一夜之間,錦官城的天,徹底變了。
知府陳泰漠、林萬金、錦繡閣的王掌柜……一長串名單上的貪官污吏、地頭惡霸,盡數被擒,無一漏網。
織女大賽在幾日后,如期舉行了總決賽。
在無數百姓和京營將士的公正見證下,孫婆婆憑借一手巧奪天工的手藝,毫無懸念地奪得魁首。
當她從楚若涵手中接過那份獎賞時,引來了滿城的歡呼。
楚若涵和顧君澤,站在城樓,看著下方重新恢復了生機與活力的錦官城,成了所有手藝人心中,真正的再生父母。
楚若涵靠在顧君澤的懷里,看著城下萬家燈火。
“總算是清凈了。”她輕聲說。
顧君澤沒說話,只是將圈在她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
兩個人誰也沒再開口,享受著這風波平定后,難得的安寧。
身后,傳來一陣沉穩卻又刻意放輕了的腳步聲。
顧承安一身戎裝,走到兩人身后數步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不敢再靠近。
他站得筆直,像一桿槍,卻不敢打破那份溫馨。
可軍令在身,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
“大哥,嫂子。”
顧君澤的眉頭皺了一下。
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因為他的動作,而冷了幾分。
顧承安頓時覺得后頸一涼,腰桿下意識地挺得更直了。
“京營已將城中亂黨肅清,明日一早,便可拔營返京。”他語速飛快地匯報,“末將特來請示,國公爺與夫人,是否一道同行?”
問完,他便垂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誰都看得出來,顧君澤根本不想走。
這趟差事辦得漂亮,可也把國公爺難得的二人時光給攪黃了,他這個當弟弟的,心里實在是發虛。
楚若涵感覺到了丈夫身上一閃而過的冷意,不禁莞爾。
她與顧君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同樣的意思。
這么快就要回去了。
她抬手,安撫地拍了拍顧君澤的手背,那點外泄的寒氣便消散無蹤。
而后,她才轉過頭,看向有些局促的顧承安,笑著轉移了話題。
“清辰在宮中,有皇后娘娘照應著,一切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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