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澤甚至沒有看那四個逼上來的壯漢。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陳泰漠那張扭曲的臉上。
就在那四個壯漢的手即將觸碰到楚若涵肩頭的瞬間。
一道殘影掠過。
沒有慘叫,甚至沒有像樣的格擋聲。
只有四聲幾乎同時響起的,沉悶的骨骼碎裂聲。
“咯、咯、咯、咯。”
四個魁梧如鐵塔的男人,身體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沒了聲息。
從出手到結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暖閣里,死一樣的寂靜。
那名引路的管家,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門檻邊上。
陳泰漠臉上的暴怒凝固了。
他死死盯著顧君澤,眼底的赤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預料之中。
“好身手。”
他竟是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抬起手,重重一揮。
“嘩啦——”
他身后那面巨大的黃花梨木屏風,被人從后面猛地推開。
屏風之后,根本不是墻壁,而是一間擠滿了人的暗室。
數十名身穿黑色勁裝,手持雪亮鋼刀的甲士,如潮水般涌了出來,瞬間將小小的屋子塞得水泄不通。
人多勢眾,讓陳泰漠找回了一絲底氣。
他死死盯著顧君澤,眼中重新燃起兇光。
“本官很好奇,你們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楚若涵笑了。
她從始至終都坐在那里,連姿勢都未曾變過。
她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通體紫金打造的令牌,在燈火下泛著幽深的光澤。
令牌上,只刻著一個古樸的篆字。
“楚”。
她沒有將令牌舉起,只是隨手把它放在了面前的棋盤上。
京城,楚家商會。
陳泰漠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夫家,姓顧。”
楚若涵的聲音很輕,卻如一道驚雷,在陳泰漠的腦子里炸開。
京城來的……楚家……姓顧!
鎮國公,顧君澤!
那個在北境殺得北燕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心想弄死的,竟然是這尊煞神!
驚恐過后,涌上來的,卻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瘋狂。
他知道,自己豢養私兵,意圖謀反的事情,瞞不住了。
橫豎都是個死!
既然是死,那就拉著這兩個人一起下地獄!
“拿下他們!”
甲士們發出一聲吶喊,舉著刀,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千鈞一發。
就在最前面的那把刀,即將砍到顧君澤面前時。
府外,毫無征兆地,響起了一陣地動山搖的轟鳴!
“轟隆隆——”
是成千上萬的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的聲音。
緊接著,是震天的喊殺聲,沖天而起,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