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改元武安。
陸丞以攝政王身份總攬朝政,首要之事便是清算無相王余黨,整頓禁軍,穩定京畿。
嶺南邊軍在戚廣文率領下暫時留駐京城,以震懾宵小。
陸丞在攝政王府與劉滾、戚廣文莫議事。
“王爺,王在獄中受刑不過已承認部分罪行。”
劉滾稟報,“他承認受無相蠱惑,參與西山工程并利用職權,為無相運送過幾批特殊藥材。
但對地下火藥及毒物之事,誰說不知情皆是無相一手安排。”
“老狐貍。”
戚廣文冷哼,“無相人都跑了他自然死無對證。”
陸丞看向莫:“莫先生,漕運那邊查得如何?”
莫搖頭:“那批黑罐貨物,在津門附近失去蹤跡。
漕幫負責押運的香主及其心腹,在我們的人趕到前,已全部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又是滅口。”
劉滾握拳,“這無相手段當真狠辣。”
“邊境軍鎮的疫病呢?”陸丞又問。
“情況不妙。”
戚廣文面色凝重,“末將離任前,嶺南已有三處衛所出現類似癥狀,軍醫束手無策。
據報北疆西陲亦有小規模疫情上報。
患者皆呈亢奮衰竭之態,與陛與前陛下癥狀類似只是進程更快。”
陸丞沉默片刻,緩緩道:“無相之毒恐已悄然散播。
其目的,便是要自下而上瓦解我大周武力根基。”
“必須盡快找到解藥。”劉滾急道。
“解藥需知毒藥配方。”
莫嘆息,“無相所留單方經太醫署查驗,皆為掩人耳目之物,真正核心的毒方,恐怕只有他本人知曉。”
議事廳內一時沉寂。
敵暗我明處處被動。
這時管家來報:“王爺,府外有一游方郎中求見,有要事稟報關乎京城瘟疫。”
“游方郎中?”
陸丞蹙眉,“帶他進來。”
不多時,一名背著藥箱風塵仆仆的老者被引入。
他見到陸丞,躬身行禮:“草民參見攝政王。”
“先生有何事?”陸丞問。
“草民近日在京郊行醫,發現數起怪病。”
老者道,“患者起初精神健旺力大無窮,但數日后便急速衰敗嘔血而亡。
其癥狀與前些時日西山爆炸后,一些吸入毒霧的民夫頗為相似。”
陸丞與莫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意。
西山毒霧與邊境疫病竟是同源?
“先生可能醫治?”陸丞追問。
老者搖頭:“此毒詭異,草民只能略緩其癥狀無法根除。
不過草民在查驗死者衣物時,發現皆沾染有一種極細微的黑色粉塵。”
他從藥箱中取出一個紙包,小心打開,里面是少許如同墨漬的粉末。
“草民驗過,此物非金石非草木,帶有陰寒之氣,似能侵蝕人的精氣神。”
莫上前,用銀針蘸取少許,仔細嗅聞觀察。
頓時臉色微變:“王爺,此物與無相所需南海陰沉木、赤焰珊瑚粉煉制后的殘渣,氣味有幾分相似。”
陸丞眼神一凜:“先生可知這粉塵從何而來?”
老者遲疑道:“草民循跡查訪,發現這些死者皆曾飲用過城北新開的一家甘泉茶肆的茶水。”
甘泉茶肆?
陸丞立刻下令道:“劉滾,你立刻帶人秘密控制那家茶肆,將所有人員水源、茶葉全部查封檢驗。”
“末將領命。”劉滾匆匆而去。
陸丞又對老者道:“先生高義,可否暫留王府協助追查此毒?”
老者拱手:“草民愿盡綿薄之力。”
劉滾行動迅速,當日便查封了甘泉茶肆。
將掌柜伙計盡數帶回。
經審訊,茶肆掌柜招認月前有一神秘商人,以低價向他提供了一種特殊香料,加入茶水中可使茶味甘醇吸引顧客。
他利欲熏心便應下了。
“那商人現在何處?”陸丞親自審問。
“小人不知啊。”
掌柜磕頭如搗蒜,“他每次都是夜間送貨,蒙著面放下香料取走銀錢便走,從不多。”
“香料可還有剩余?”
“有有有,就在后院地窖。”
莫與那游方郎中立刻去查驗那所謂的“香料”。
回報確認,正是那種黑色粉塵被精心混入了普通香料之中,難以察覺。
“好歹毒的手段。”
戚廣文怒道,“通過市井茶肆散播毒物,若非這位老先生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京城之內,恐怕不止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