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蘿卜,那又是什么?”
    姜芷眨了眨眼,帶著幾分狡黠。
    “在那個節骨眼上,它就必須是蘿卜,也只能是蘿卜。”
    陸向東瞬間就明白了。
    那劉秘書是帶著任務來的,目的就是“活參”。
    如果讓他知道東西是真的,那今天這事兒就沒法善了。
    別說一個陳鋒,就是整個奉天軍區,恐怕都得頂著巨大的壓力。
    可要是東西是假的,是個騙局,那性質就完全變了。
    劉秘書不僅沒理由再糾纏,還得捏著鼻子認下這個“打假”的功勞,灰溜溜地回去復命。
    這一手“指鹿為馬”,玩得是真絕。
    陸向東看著自家媳婦,心里又驕傲又無奈。
    驕傲的是他媳婦算無遺策,把那幫京城來的官老爺耍得團團轉。
    無奈的是,他感覺自己的腦子有時候是真跟不上她的節奏。
    折騰了一天一夜,姜芷也確實是累了。
    她洗漱完,換了身干凈衣服,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陸向東看著她沉靜的睡顏,眼里滿是心疼和柔情。
    他俯下身,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然后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
    這一覺,姜芷睡得天昏地暗。
    等她再睜開眼,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橘紅色的余暉灑滿了整個房間。
    屋子里暖氣燒得足,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氣。
    這種安逸的感覺,讓她有片刻的恍惚,仿佛之前在棋盤山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醒了?”
    陸向東推門進來,手里端著個搪瓷碗,碗里是熬得又糯又稠的小米粥,上面還臥著一個金燦燦的溏心蛋。
    “快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你都睡了一天了。”
    他把碗放在床頭柜上,順手探了探姜芷的額頭,確認沒發燒,才松了口氣。
    姜芷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骨頭縫里都透著一股舒坦勁兒。
    “陳部長那邊怎么樣了?”
    她一邊拿起勺子喝粥,一邊問道。
    “都處理好了。”
    陸向東坐在床邊,拿過毛巾幫她擦了擦嘴角。
    “黃老板和他手下那幫人,連帶著清心茶樓的文遠、孫伯安他們,全都關起來了。陳部長連夜又審了一遍,那幾個家伙骨頭軟,什么都招了。”
    “黃老板承認,他確實是長生谷在奉天最大的‘藥材供應商’,這些年幫他們弄了不少違禁的東西。作為交換,長生谷會給他提供一些能‘強身健體’的丹藥。”
    “至于文遠和孫伯安,他們知道的也不多,只說是每隔一段時間,谷里會派一個叫‘信使’的人出來,跟他們交接。但這個信使行蹤詭秘,每次出現的樣子和身份都不一樣,根本無從查起。”
    姜芷喝粥的動作頓了頓,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
    信使?
    這跟她在金三角遇到的那個“信使”是同一種角色嗎?
    “長生谷的案子,陳部長已經整理好卷宗,上報給軍區總部了。”
    陸向東繼續說道,“他讓我轉告你,這次多虧了你,不然他們奉天軍區可就捅了個天大的婁子。他說,以后只要你在北東地界上,有任何需要,他隨叫隨到。”
    姜芷點了點頭。
    這次北東之行,雖然驚險,但收獲巨大。
    不僅端掉了長生谷一個重要的外圍據點,拿到了進入谷內的信物,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姜流留下的那封信。
    京城,守一堂。
    這才是她下一站的目標。
    “向東,”姜芷放下碗,看著陸向東,眼神認真,“北東這邊的事情了了,我們得盡快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陸向東一愣,“這么快?不多休息幾天?你這次……”
    “我沒事。”
    姜芷打斷他,她知道他想說什么。
    “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之所以這么急,是因為我從姜流留下的東西里,發現了一些線索,必須馬上去京城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