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鄭寧事后也解釋了,給出的理由聽上去也很正常,無非是小孩子貪玩,被街邊的熱鬧吸引了。
但盧璘總覺得不對勁。
吳井元那句“方才,不就盧案首和你爹二人前來嗎”,始終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迎著盧璘審視的目光,鄭寧歪著頭,大眼睛里滿是純真,一副你在說什么的樣子,反問道:“對你說什么?”
“祝你接下來的院試順利?”
“那老頭不是對你很有信心嗎?”
“連院試都過不去,你還想著和其他世家爭鋒?”
一如既往的毒舌,盧璘眉頭皺起,仍舊一不發,靜靜地看著她。
看了許久,盧璘才緩緩搖頭,心里暗自嘆氣。
是真沒問題,還是隱藏得很好?
鄭寧被盧璘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小小的身子扭了扭,轉身準備轉身回房。
在她即將踏進房門的那一刻,盧璘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聽聞圣上有一女,與你年齡相仿,下次有空給我講講小公主的事。”
鄭寧的腳步明顯地頓了一下,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盧璘望著鄭寧的方向,默默地嘆了口氣。
另一邊,鎮北城百里外,一處荒無人煙的村莊。
一間堆滿了茅草的破屋內,一雙滿是血絲和仇恨的眼睛,從草堆的縫隙中警惕地望著外面。
少爺一動不動地蜷縮在茅草深處。
他已經在這里躲了整整三天了。
嘴唇干裂,身上早已破爛不堪,滿是血跡。
從鎮北城破的那天,龐將軍的親兵拼死將他送出城外后,一切都變成了噩夢。
他甚至沒能跑出百里,就從逃難的百姓口中,得知了鎮北城徹底淪陷的消息。
少爺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腰間別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兵器,通體黝黑,刃口彎曲,心中涌起一陣后怕。
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游弋的妖蠻斥候。
前天,他就撞上了一支五人的妖蠻小隊。
要不是璘哥兒給的《與柳權別》原稿,在生死一線間,驟然迸發光芒,化作這柄吳鉤……
少爺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記得那五個妖蠻臨死前,臉上那副見了鬼的驚恐表情。
也不知道爹娘和爺爺,現在知不知道鎮北城的消息。
一股難以抵擋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
幾天幾夜以來,少爺滴水未進,粒米未食,精神早已繃到了極限。
眼皮沉重地往下墜,每一次閉上,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再次打開。
可少爺不敢閉眼,他害怕,怕自己就這么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一想到龐將軍走之前的交代,少爺再一次努力的睜大了眼。
“一定要把消息傳回去。”
“這不是妖蠻叩關。”
“是通敵叛國啊!”
耳邊回蕩著龐將軍的嘶吼,少爺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舌尖的劇痛和血腥味,強迫著自己打起了精神。
通敵叛國,是誰?
誰能讓欽天監都
少爺不敢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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