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圣上有何打算,暫且不知。”
“但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宴居這次,沒有任何表態。”
“身為先帝欽點的輔政大臣,按理說,在這等關乎國本的大事面前,理應由他來做最后的決斷。”
“畢竟,圣上還未真正親政。”
盧璘聞,若有所思。
良久,才聽到沈春芳繼續開口。
“璘哥兒,別想這么多了。”
“還有一個月就要下場了,有什么抱負,等你一路過了院試,鄉試,會試,再施展也不遲。”
“今年,是大爭之世,你要做的,就是穩扎穩打,鉆研學問”
沈春芳不想讓盧璘把太多的心思,放在這些朝堂紛爭之上。
雖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可璘哥兒畢竟還沒有官位在身,現在想這些,終究是太遠了。
這些事,自有朝堂上的諸公去決斷。
盧璘點了點頭,他知道夫子這是好意。
“學生明白。”
氣氛沉默了好一會,老爺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起身: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已經拜托老泰山,派人去尋找權哥兒的蹤跡了。”
他對著沈春芳拱了拱手。
“夫子,若是有什么消息,還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老爺知道夫子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心學雖然式微,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說不定能幫上忙。
沈春芳鄭重地點了點頭,少爺也是他看得長大的,理所應當。
交代完,老爺嘆了口氣,攙著夫人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看著老爺和夫人蕭索背影,李氏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長嘆一聲:
“希望少爺福大命大,真要出了什么事,夫人可怎么受得了啊。”
李氏心有戚戚,轉過頭,一把拉住盧璘的胳膊,鄭重其事地交代說:
“璘哥兒,你聽娘說。”
“以后無論如何,你都不能上戰場,聽到了沒有?”
直到盧璘認真地點頭,李氏心里才踏實,暗自搖頭,回了自己房間。
屋子里的人漸漸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只剩下盧璘和一直靠在窗邊的鄭寧。
盧璘轉過身,目光落在鄭寧身上。
“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盧璘直勾勾地盯著鄭寧,仔細觀察著鄭寧臉上的異樣。
這么小的孩子,如果真有問題,總不能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暴露吧?
盧璘越來越覺得鄭寧這丫頭很不對勁。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丫頭露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這次要不是夫子回來,盧璘估計她又會像往常一樣,在房間里待上一整天。
問就是正在長身體,要多睡覺。
可盧璘又不傻。
妹妹小石頭那整天都使不完的勁,活生生地擺在這里。
還有之前在縣衙走散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