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灰藍,下方的汩汩泉涌隱約可見,像是一汪最小的湖。
“結果知鶴說,是訂婚快到了,不過是她和自己的弟弟。”
“他放不下。”
江喬聽得愣住,記憶像是時光機,瞬間拖回了那個飄著細雨的夜晚。
弟弟的生日。
像是不經意偶遇般,出現在她身側的裴知鶴。
有些奇怪的,正式到有些過分的三件式燕尾西裝。
那時的他光鮮英俊,眼底卻網著些干澀的紅血絲。
衣襟上淡淡的煙草味,帶著漫不經心,和她未曾察覺的生澀,問她:“要不要跟我走?”
許久沒聊起這段往事,赫爾曼興致勃勃地挑眉,本來還想再分享點什么,結果一轉頭就被江喬的眼淚靜了音。
“你”
他急急忙忙地站起來,翻兩邊大衣口袋,“迎風淚發展到這么嚴重的話,我覺得還是不要不當回事,最好還是要檢查檢查是不是結膜炎,正好我有幾個權威的眼科專家朋友,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
好不容易見一回得意門生的新婚太太,本來只是想好好招待,聊點往日趣聞,處理好和后輩們之間的關系。
以為會是說說笑笑的氣氛。
沒想到不知是犯了什么文化上的忌諱,還是真像她說的那樣,被風雪刺得迎風淚犯了,小姑娘聽完他的話完全哭成了淚人。
江喬的鼻子又酸又堵,只搖頭。
出門時精心化的妝早就花了,頭發被淚水黏在臉頰上,熱燙而刺痛,很快又被冷風吹得涼透。
呼吸和心跳一樣紊亂,徹底失了節奏。
原來,她以為的偶遇,從來都不是偶遇。
她以為的臨時起意般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