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從來,都不是一時的沖動。
就在這一瞬間,她腦海里像是在倒帶,所有以前被忽視或者從未細想過的畫面輪轉,以最快的速度拉到了更早的中學時代。
她在水族館里看水母,在身后看著她的裴知鶴。
假期里永遠會回來,永遠都“正好有時間”在客廳休息喝咖啡,給她講每一道數學題的裴知鶴。
會幫她出席家長會,把窄窄的成績條折好,安妥地夾在筆記本里的裴知鶴。
在高考考場外的炎炎烈日下,抱著花安靜等她的裴知鶴。
她以前是怎么想的呢。
他本來就是個習慣于照顧人的好哥哥,她只不過是寄人籬下,被順便多看了幾眼。
她感恩戴德,但從未多想過。
所以,她和裴知鶴熟悉起來的記憶,只有這短短的幾個月。
只有在這段記憶里,他才不是那個裴家大少爺,也不是裴云驍的哥哥。
在此之前,剛剛滿二十歲的裴知鶴,她連名字都沒敢叫過,記憶也都是斷斷續續的浮光掠影。
而人生舞臺的殘酷之處就在于。
很多對手戲并不需要雙方共同出演,更難談什么公平。
裴知鶴的這么多年,在她的臺上不過只是一句很短的旁白。
但在他的劇本里,她從一開始就是女主角。
日落是為她。
月升也是為她。
在她對一切都毫無察覺的漫長時光里,他已經默默陪伴了她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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