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璉將皇帝護送回宮,換了值后回到北鎮撫司,命人將鄭芝鳳喚來。
“見過指揮使!”鄭芝鳳走入大門行禮道。
李若璉抬眸看向鄭芝鳳,他奉命看守布木布泰以及福臨二人,如今他們已是臣服陛下,監管力度也沒從前那般嚴厲。
而放眼整個北鎮撫司,鄭芝鳳是最合適之人。
首先,他有這個能力,也是北鎮撫司里少數能讓他完全放心交付如此重任之人。
鄭芝鳳心思縝密,狠辣果決,能于細微之處洞察危機,于爆發時一擊斃命。
而他作為鄭芝龍的胞弟,通曉海事,視野開闊,乃至遠西諸國行事風格了解,遠超尋常錦衣衛。
石油之利,必引八方窺伺,有他在,也能早做準備。
其次,鄭芝鳳背后是鄭氏,這支力量如今與朝廷捆綁極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背叛的成本于他而太高,高到他和他身后的家族都承受不起。
如此復雜的身份,在某些時候,比起根正苗紅的純粹錦衣衛更能靈活地處理涉及內外勾結的復雜局面。
最后,也是李若璉最看重的一點,便是鄭芝鳳的心性。
鄭芝鳳同張狂外露的鄭芝龍、鄭芝虎幾兄弟不同,他身上有一種內斂的、近乎冷酷的堅韌,不張揚,不結黨,如同一柄藏在鞘中的妖刀,不出則已,一出必見血。
這種性格,正適合去經營一個遠在數千里之外、要絕對獨立和鐵腕的機密機構。
他不會因寂寞而懈怠,不會因天高皇帝遠而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只是眼下,李若璉看到鄭芝鳳時,卻在他一貫恭謹的臉上,看到了一抹...春風?
這小子是忠于動了心,看上了哪家姑娘?
李若璉對此也并不奇怪,鄭芝鳳年紀也不算小了,該是到了成家立業的時候,若當真看上哪家姑娘,成親后將家眷帶去西陲照顧起居,也不是不行。
李若璉將此事放在一邊,開口將皇帝的囑咐同他說了一遍,鄭芝鳳聽到一半便恍然,此等重任,該是要交托到自己手上了。
“西陲鎮撫司,要做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飛鳥不得擅入,流不得輕傳...”
李若璉神色嚴肅,一字一句吩咐,“所有工匠、吏員,乃至炊汲雜役,皆需登記造冊,三代核查,實行連坐之法,一人有異,全組連坐,一組有失,主官同罪...”
“凡涉及石油開采、提煉、火器配方、新器圖紙之機密,列為天字甲等機密,有敢窺探、打探、泄露、竊取者...”
“卑職明白,就地處決,以儆效尤,涉事者,無論主從,無論官職,皆以叛國罪論處!”鄭芝鳳接話道。
“是,主犯凌遲,夷滅三族,從犯皆斬,家產抄沒!”李若璉頷首道。
鄭芝鳳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他毫不懷疑陛下的決心,若當真有人膽敢泄露賣國,定會死得很慘,讓他后悔這輩子投胎做人!
“卑職定當竭盡全力,以性命擔保肅州二署萬無一失,任何魑魅魍魎,休想跨過卑職這道關!”
李若璉點了點頭,對他的表態并不意外,鄭芝鳳的能力和忠心,他是放心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