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想不想看極光?”程澈問道,“我查了一下,今晚abisko有極光,kp值有6,想去嗎?”
“想!”
溫頌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從衣柜里拿了一件t恤、長褲和羽絨服,也給程澈拿了一套衣服,程澈換好衣服,又給溫頌拿了一塊圍巾和手套,“晚上abisko氣溫有零下二十多度,不戴圍巾和手套會著涼。”
“知道啦。”溫頌笑著握緊程澈的手,“快去吧。”
午夜十二點,整座斯德哥爾摩還沉浸在諾貝爾晚宴的余熱中,而程澈和溫頌駕車駛出市區,沿著e4高速一路向北。
車內暖氣很足,溫頌裹著窩在副駕,腿搭在儀表臺上,一手拿著導航,一手握著程澈的手。
印象里播放著兩個人喜歡的歌單,溫頌偶爾跟著唱幾句,立刻遭到程澈的阻止,“老婆,你能不能,不要唱歌?”
“干嘛?”溫頌又故意加大了聲音,“不好聽嗎?我唱歌多好聽,我是全世界唱歌最好聽的人。你不聽就是不愛我。”
她這樣說,程澈一點辦法沒有,只能聽著那幾句沒有一句在調上的歌詞,哈哈大笑,點著頭說:“對,你唱歌最好聽了,快唱吧,我想聽。”
“不唱了。”溫頌嘿嘿一笑,給程澈喂了一片餅干,“萬一穿透力太強其他人都聽到了,會報警說我擾民,我不想拿到諾獎當天就進警局。”
“進警局怕什么。”程澈笑道,“不是有溫大律師嗎。”
“她會把我從警局救出來然后把我的頭擰下來。”溫頌又靜下來,看著窗外雪野延綿,世界寂靜無聲,像極了他們曾經一起走過的那些年:沒有人知道他們正在做什么,沒有人關心他們是否成功,他們也從未為誰證明過什么。
凌晨兩點,他們抵達abisko小鎮郊外。
雪停了,天空一片寧靜,星光閃爍。
他們把車停在山腳,熄滅燈光。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星星點點的夜空,和極遠處某一點幽藍的光。
溫頌緩緩下車,仰頭看向天空,那一刻,極光如水流般劃過天穹,綠、藍、紫交錯緩動,像是有無形的手在夜幕上揮灑光的河流。
這一幕,她已經看了無數遍,但還是會被驚嘆。
“頌頌。”程澈站在溫頌身邊,遞給她一盒熱可可,“我覺得,好像又回到了25年前,我們第一次看極光的時候。”
“嗯,在levi.”溫頌笑著點頭,“你猜我那個時候在想什么?”
“什么?”程澈笑著低頭問她,“你那天真的沒有許愿嗎?”
“許愿了…”溫頌輕聲答道:“但是…因為許愿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我從來都沒說。不過我當時想的是,你真好看,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帥的人啊…”
程澈早就猜到了溫頌的話,偏過頭在她唇上啄吻,“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想。現在可以說了嗎?”
溫頌望著他,在柔軟的北極光下,那雙眼睛仍舊是當年那個21歲少年的模樣。
她輕輕點頭。“當然了,我當時的愿望是――希望你拿到冬奧會金牌。早就實現了,都實現三次了。”
空氣忽然安靜了幾秒。
程澈輕笑出聲,像是在壓抑心口突然翻涌起來的什么。他沒問她為什么當時許的是這個愿望――他知道,她總是這樣,在所有人以為她高冷、自我、只愛科研和貓的時候,其實她的心里,遠比他最初以為的,更在意他。
“還有呢?”程澈又問道,“我的愿望也實現了,我當時想,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分開。”
“還有就是…”溫頌點頭,吻著程澈的唇,“我想能一直和你一起看極光。”
“所以,在極光下面許愿真的很靈吧。”程澈吻住溫頌的唇,撫摸著她已經有了淺淺細紋的眼角,“我們真的看了一輩子的極光,頌頌,我們再一起許個愿吧,好不好?”
“嗯!”溫頌重重點頭,“這次我和你許一樣的。”
溫頌和程澈一起抬頭,看向西北方天空最璀璨的那束粉色極光,他們沒有開口,可心底的愿望,早已默契的一致。
――一起度過余生。
――下輩子要更早遇見,還要一起度過。
――希望astrid,cece,addie,他們的父母朋友,所有他們愛著的和愛他們的人和貓和狗,永遠幸福健康快樂。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