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粥棚?用誰的糧食?官府的糧食?哼,讓他們把自家糧倉打開。”趙靖冷笑道,“這些人天天在我這哭窮,可各家地窖里卻不知藏了多少糧食。”
王器神色尷尬,小聲道:“他們也想按現在的市價把糧食賣給官府。”
趙靖臉一沉,這幫狗東西,打仗的時候他們把糧食捂得死死的,現在眼看不打仗了,又想趁著高價把糧食賣了。
“告訴他們,要么現在開倉,算捐輸,要么等著府衙派人去‘借’,到時候可就不是市價了。”
日頭偏西時,合州的糧倉前排起了長隊。各鄉紳果然拉來了糧食,心里雖帶著肉痛,臉上卻都堆著笑。
趙靖站在糧倉門樓,看著民夫們扛著糧袋進出,忽然問身邊的劉七娃:“吉和縣送來的冬衣,分發下去了?”
“發了。”劉七娃道,“大奶奶還讓人帶話,說織坊趕制了五百頂棉帽,過幾日就到。”
趙靖忽然很想念宋秀娥她們,已經入冬了,現在種地也來不及,合州城里多的是閑置的勞動力。
織坊、郭小德的鐵匠鋪和吉和縣的琉璃廠、肥皂工坊、磚窯這些應該都搬到合州來。
以合州為,往北可以去中原,往南可以去江南。
想到這里,趙靖回去立刻修書送去臨水、吉和兩縣。
臨水縣,自趙靖攻破合州以來,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送來。
為了不讓趙靖的兵受凍挨餓,宋秀娥和宋翠娥兩人身先士卒,織布做棉衣棉帽。
這天宋秀娥正清點新做好的棉帽,外面宋翠娥忽然叫道:“姐姐,快來,當家的送信來了!”
宋秀娥一聽,忙從屋里出來。
只見一名風塵仆仆的驛卒站到院子里,一見宋秀娥出來,忙躬身奉著趙靖的信道:“大人有家書在此,請兩位夫人過目。”
宋翠娥忙接了遞給宋秀娥,急道:“姐姐,你快念念,當家的在信里說了什么?”
宋秀娥先讓人領著驛卒下去休息,才回屋拆開信,只見信上寫道:
秀娥、翠娥吾妻:
見字如面。
吉和縣一別,雖一月有余,然由秋入冬,恍如隔世。
我每晚獨坐房中,常想起在水溪溝的日子,那些光景,閉上眼就能瞧見。
前幾日見合州西市有片空宅,院里的老槐樹倒像咱水溪溝那棵。
眼下合州百廢待興,城里百姓缺衣少食,我已讓人清出三間大屋,想把織坊搬來。
辛苦二位夫人安置好臨水織坊,速來合州。
另,告訴郭大哥,讓他把臨水的鐵匠鋪也遷來。
合州南門外有片空地,原是一座兵器營,爐臺還能用。
二位夫人可先隨下一趟來合州送棉衣的馬車過來,我想早些見到你們。
夜深了,外面的梆子敲了三聲,想起你們在燈下做活的模樣,竟有些睡不著。
等著你們來,咱在合州的院里也種些花花草草,像在水溪溝一樣。
夫趙靖
十一月二十七日夜,合州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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