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這一帶的人叫黃毛,他們說今天晚上要我一只膀子”
“我就在這等他們,看一看,他們什么把我的膀子弄下來”
“這么肥的手,可不能讓他們要了去”
“也對啊,養起來可不容易”
“這手也不只是肥這么簡單,我可以寫一手好書法的,過年對聯什么的我都自己寫,有時也給別人寫”
“對啦,你知道飛白嗎”
“仁宗皇帝御飛白記,那個飛白”
“對,那個飛白。就沖著這個手會寫飛白,也不能叫他們要了去”
這時候新聞播完了,黃毛也到了。一共六個人,領頭的是一個小伙子。
很瘦的一個小伙子,讓人想起山精。臉特別的瘦。眼瞼深陷。山發全部染成黃色。
六子還在吃,那對夫婦已經收拾好了,就站在門口,有些不安。
“關門,砍手”
小伙子說話很簡短。卷簾門呼啦啦的關上了。
老頭子仿佛是喝醉了。直著眼睛看自己的手。
看了又看,依依不舍的樣子,像是將要遠別的情侶。
黃毛的一個手下拿著一柄快刀,仿日式太刀的那種,看起來很鋒利,藏在報紙里面。
黃毛把手舉了起來。
“那是砍木頭啊,膀子要用這種刀”
說著不知道從哪找出一柄匕首。刀口黑沉沉的。
“這一片我說了算,我說要你一只膀子,那就絕對不是耳朵”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子的,你自己找的,原本我們只是想收點錢。要是這樣子,明天我還得把錢送到那個老頭子那”
“這是我們也不想的事情,大家都不說話,有錢呢就賺,是你不好啊,這樣一來,這一帶都不交錢了,我也不好辦呀”
“我下面也有很多人到點就要收錢的,你說我什么辦吧”
老頭子不說話,直直看著自己的手。目光有點呆滯。
“疼呢,是一定的,可是你要相信我,這種事情我很有經驗了,保準比以前快一點,你們到醫院快一點就沒事了”
黃毛按著老頭的肩膀,握刀的手除除按下。
突然間,那只握著匕首的手落了下來。從手腕和關節中中間被切斷。他看著那只手從老人的身子上滾落。斷處的手骨白森森的。
動脈的血噴射到墻上,像一朵鮮紅的詭異之花。
一個打手沖上來,隨即被踢倒到靠近電視邊上的角落。
黃毛握著斷手只說了一句。
“醫院”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