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彭偉。
查理蘇把手機還給鐘遠的時候,輕聲說道:“這個人在蛇頭幫已經有些年頭了。看來那盛興海早就盯上了蛇頭幫!”
鐘遠沒接話。
盛興海那些人口生意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既如此,他盯上昭耶河,肯定也不是最近的事。
更何況,蛇頭幫把控著昭耶河上大部分的碼頭,也掌控著以曼市為中心的南泰中部一帶的地下世界。盛興海想在昭耶河上暢通無阻,就必須得拿下蛇頭幫。
可想要吞下蛇頭幫,也不是只要口氣大就行的。
再加上,蛇頭幫與曼市當地政府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接手得了的!
因此,早早布局,伺機而動,才是上策。
如果換做鐘遠,鐘遠也會如此。
只是,盛興海這樣的人,既然早早地就在蛇頭幫藏下了棋,那么這棋子很可能就不止彭偉這一顆。
想到這,鐘遠看了一眼查理蘇,稍一猶豫后,開口問道:”既然現在人已經確定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查理蘇哼笑一聲:“自然是殺雞儆猴!”
鐘遠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心中早有成算。不過,以防萬一,鐘遠還是開口提醒了一句:“盛興海在蛇頭幫的棋子未必只有這一顆,你小心為上。”
查理蘇低頭把手中的煙含到了口中,慢條斯理地挑出火機點上抽了一口后,才倏地抬眼瞧向鐘遠,反問道:“那鐘先生你呢?據你說,你和盛興海之間是血海深仇,那你打算做點什么?”
鐘遠輕輕一笑,道:“等你引蛇出洞!”
查理蘇皺眉:“什么意思?”
鐘遠回答:“盛興海幾次想殺我不成,他怕我報復,沒什么特殊情況,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再回到南泰。他不回來,我即便有萬般本事,也是鞭長莫及。所以,我只能靠你!蛇頭幫這盤棋他準備了這么久,要是現在就這么被你一把掀了,你說他會不會甘心?”
查理蘇瞇起了眼。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是在拿我當餌?”
鐘遠看著他,淡淡道:“我以為你早就看明白了!”
查理蘇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旋即又低頭苦笑起來:“什么都瞞不過鐘先生你!”
“有話就直說。”鐘遠道。
查理蘇抽了口煙,緩緩吐出后,道:“我想請鐘先生幫我盯著瓦娜。”
鐘遠意外地輕輕挑眉:“你是想讓我保證她的安全呢,還是想讓我保證不讓她來影響你的行動?”
查理蘇默了一下,道:“都有!鐘先生要是愿意幫這個忙,等這一切事了,只要我還活著,蛇頭幫我愿意分鐘先生一半。”
這回報,可真是不小了!饒是鐘遠,聽到這話,也吃了一驚。
不過,送上門的好處,不要白不要。
他如今要做的已經差不多了,接下去反正也是看戲,既如此在哪看不是看!
鐘遠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了下來:“那你打算讓我怎么個盯法?”
“瓦娜沒見過你。鐘先生如果不介意,可以以保鏢的身份,搬到邦納碼頭,和我們住到一起。”顯然讓鐘遠幫忙這事并非查理蘇臨時起意。
鐘遠笑了起來,果然,這聰明人的好處,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查理蘇讓他住進紅磚樓,恐怕也不只是為了讓他幫忙盯著瓦娜那么簡單吧。
他看了一眼查理蘇,并未戳穿。
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說得太明,不體面。
“那我什么時候過去?”鐘遠問他。
查理蘇想了下,道:“看你什么時候方便,不過最好盡快!”
鐘遠沉吟了兩秒:“那這樣,明天早上七點,我到邦納碼頭找你,如何?”
查理蘇點頭:“好。”
該說的都說了,兩人就此分開。查理蘇回碼頭,鐘遠則回了酒店。
娜美還在睡著。
鐘遠換了身衣服后,靠進了沙發里,補了個覺。
下午兩點多,娜美終于睡醒。走出臥室一看,鐘遠在沙發上坐著,大約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頭也沒回地招呼道:“醒了啊,我給你叫了點吃的,在茶水柜上,你洗漱一下,先吃一點墊墊肚子。吃完,我有話跟你說!”
娜美盯著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后,應道:“好。”
半小時后,她吃過了東西,收拾好后,走到了客廳,在鐘遠對面的沙發里坐了下來。
鐘遠抬頭看她,有些意外。平常,這小姑娘只要能挨著他,就絕不會錯過。今日如此反常,看來昨夜的事情,對她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你……想跟我聊什么?”娜美坐下后,見他不吭聲,沒忍住,先開了口。
鐘遠沒接話,起身去倒了杯水,放到了她前面旁邊的矮幾上后,又回到原位坐了下來。
接著,他盯著娜美又看了一會,才悠悠開口:“我要離開曼市一段時間,不能帶你。”
娜美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她抬眼盯著他看了幾秒后,又垂眸。
“是不能帶我,還是不想帶我?”她聲音微啞,全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