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來勢洶洶的山火,一看便是有人故意縱火,背后之人害死了王爺,他們這群攝政王的走狗……能有活路嗎!
眾人驚懼之后,也知道不能坐以待斃,生不見人死總要見尸。
商量之后,想著尋一處火勢薄弱的地方闖進去。
尋來此處,馬蹄還未停穩,狂風暴雨突至,將這山火撲了大半。
眾人頓覺幸運。
這么大的雨,王爺跟霍夫人定安然無恙。
可死里逃生的慶幸在看到抱著云清絮不成人形的玄翼時,瞬間消散。
……
“王……王爺!
禁衛首領賀喜年飛身下馬,冒著暴雨,三步并作兩步,沖到玄翼面前。
看著他被燒光的頭發、黑炭一樣黏在他身上的外衫、luo漏在外的無一處好肉的皮膚、還有被他緊緊護在懷中,一滴雨水都沒砸到她身上的云清絮時……
傻眼了。
這野人真的是王爺啊!
他早就勸過王爺,要想跟霍夫人過安生小日子,不必非得困在這山野里頭,尋個由頭找個江南小鎮,尋個魚米之處,看山看水地把孩子養大,何樂而不為呢!
可王爺偏不聽話!
王爺說,做戲要做全套。
既然頂著被人追殺的理由,進了這山坳,就不能再多生是非,惹得霍夫人懷疑,動了胎氣。
好好好。
如今不只是動胎氣了。
是胎兒還有沒有氣!
當然,這喪氣話,賀喜年可不敢說出口。
心里過了一遍,一開口,又換上死了親爹的語氣。
“王爺!!!”
“屬下來遲了啊!”
玄翼被火灼燒的眼睛,如今遭了大雨,已不能視物。
暴雨之中聽到馬蹄聲,還以為是羌門的人追來了,心底悲怒交加之時,聽到賀喜年的這聲叫喚,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這群廢物!
怎么現在才來!
血噴到云清絮脖子上,滾燙的液體讓她的身體驟然緊繃,她掙開玄翼的懷抱,在電閃雷鳴的恐懼中,想抓住玄翼的袖子,可一摸。
摸了個空。
玄翼的衣服呢?
“王爺!您先穿上屬下的衣服!”
賀喜年急忙脫下斗篷,要為玄翼披上。
玄翼外頭的衣服都已燒光了,唯有與云清絮密切接觸的部位,還留有寸縷裹體。
他赤身luo體之事,原本不想讓絮兒知道的,怕影響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而且下這么大的雨,雨點快把人砸傻了,絮兒想必也不會注意這細枝末節。
可……
可!
玄翼兩眼一翻,差點氣的心梗而亡。
他到底養了怎樣一群蠢貨?
關鍵時刻一個個都不在身旁,任他這個主子自生自滅火海逃生,如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有了活路,又過來扯掉他最后一層遮羞布。
一個都不能留。
一個都不能留!
等回京城了,他要把這批禁衛全都換了,扔到西南的瘴林營地里,讓他們跟那群毒蟲毒蛇廝混去吧!
“滾!”
“給本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