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這會兒正躺在美人榻上病吟。
宴會結束后沒多久,她便被徐二氣倒了。
她跟徐二說了想和昭明伯府結親,午膳時特地和昭明伯夫人相談甚歡,對方很明顯也有結親的意愿,這門親事可行。
換做以前,徐母會懷疑昭明伯的二郎有問題,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時至今日,她只想盡快把徐二手里的契約書拿回來,對徐二日后的幸福全然沒了關心。
原以為徐二會很滿意昭明伯府,可沒想到她卻說她看上了謝國公的大兒子!
“謝家大郎才貌雙全,日后若是不出意外,還能襲爵……”
“你瘋了?你是天仙下凡不成?謝彥塵退了你的親,他親侄子來娶你?你當國公府闔府都是傻子,任由咱們拿捏?你沒看到謝家二夫人今日的態度嗎?”
徐母想到徐二當時的嘴臉,頭便再次揪疼。
徐二壓根不考慮她的難處:“那便要看母親的本事了,不努力一下便說不行,未免也太敷衍了。若謝家不成,再考慮昭明伯府便是。”
徐母因此躺了一下午,實在是心力交瘁,恨不得把徐二送到十萬八千里遠,眼不見為凈。
她閉著眼聽到徐行的聲音后,鼻子一酸。
都是這個孽障,他若不鬧,不寫那契約書,她今日何必為難至此?
“母親頭又疼了?”
白芷小聲回話:“不僅頭疼,哭了一會兒,眼疾也犯了。”
徐行嘆了一聲,走過去替下正在幫徐母按頭的丫鬟,親自幫徐母按了會兒。
徐母心底的怨懟,很快被他的孝順沖散:“你今日不忙了?”
“再忙也抽得出工夫來探望母親。又是誰惹母親生氣了?母親與兒子說,兒子幫您出氣。”徐行看到老母親如此,哪里敢一上來便幫鄭書雅說話。
徐母不愿意提徐二,徐行若是知道實情,以他的脾氣,還不知會鬧成什么樣。
沉默片刻,她才想起鄭書雅。
她難以置信地睜開眼:“你不會是來為你媳婦兒評理的吧?如此小事,她也要跟你告狀?如此不顧全大局,我真是看錯了她!”
鄭書雅到底不是她生的,她覺得她如今辛辛苦苦為了徐行夫婦,鄭書雅就因為一點兒小委屈便扭頭告狀,實在是讓她心塞。她舍不得氣徐行,便把怨氣撒到了鄭書雅身上。
徐行聞,從容演戲:“評什么理?”
徐母當即結巴了:“你……你不知道?她……她沒跟你說什么?”
“她說聽聞母親又病了,不放心母親的身子,催我過來看看。我道她怎么不一起過來,原來母親與她鬧了矛盾?”徐行四兩撥千斤,把徐母的怒氣壓了下去。
徐母聞,對鄭書雅哪里還有怨氣。
她這個婆母讓兒媳婦受了委屈,兒媳婦還能惦記她的身子,不像徐二那蠢東西,白養了這么些年。
她唉聲嘆氣,道明自己誤會鄭書雅的經過:“事后我批評過你二妹妹了,一件小事,回頭你把我這桌子帶給你媳婦兒,便道……”
“不行,二妹妹需當著您的面跟她道歉。”徐行打斷母親,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