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嬰接過他手中的紙張。
細細看過之后,她娓娓道來:“你并非毫無進益,只是一味模仿我昔日的神韻,反失了本心。"
“世人經歷不同,體悟自然各異。”
“世人皆道文章須學大家風骨,卻忘了竹有竹的節,松有松的骨。”
她抬眸望向柏飛,淺笑道:“一日一錢,千日千錢,繩鋸木斷,水滴石穿。”
“轟——”
柏飛頓時如遭雷擊!
他捧著手里的寫滿字跡的宣紙,不斷重復著迦嬰的話:“一日一錢,千日千錢,繩鋸木斷,水滴石穿......”
柏飛忽然狠狠一拍額頭。
對啊!
世人稟賦本就不同,如迦嬰這般奇人,萬萬年來也才出了她一個罷了!
并且她也是歷盡磨難,才能作出那些感悟深厚的詩句來,那是她一路走來的血與淚。
可笑自己一心求道,但卻忘了本心,總在追逐他人腳步。
看似是在追慕先賢。
——實則是自困真我啊!
柏飛心神劇震間,只覺桎梏自身多年的枷鎖轟然碎裂。
縈繞心頭的迷霧散去,原本停滯不前的境界驟然松動,只待他穩固一番,便可突破!
“哈哈哈——”
柏飛豁然起身。
他神色略有些癲狂,激動的舞動著手里的宣紙:“我悟了,我悟了!!!”
眾儒修紛紛投來艷羨目光。
迦嬰作為儒道詩脈翹楚,能得她指點本就是千載難逢的機緣,此刻見柏飛因點撥而心境突破,更是難掩欣羨。
墨聞按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起,目光掃過滿堂欲又止的同修,終是輕咳一聲開口:
“迦嬰前輩,近些年儒道雖有新的詩才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