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官們也在密切的關注著此事。李默下獄后,陸炳第一時間就在想辦法營救李默,但是李默關押在刑部天牢之中,而不是陸炳管理的錦衣衛詔獄,這使得陸炳也沒有辦法干預此事。
陸炳很清楚,嘉靖之所以沒有將李默下詔獄,正是考慮到陸炳和李默的關系,在李默下獄后,陸炳多次求見嚴嵩、嚴世蕃父子,但是均被拒絕,可見嚴嵩父子必欲置李默于死地的決心。
當然,李春芳等人也認為,這是嚴嵩害怕被嘉靖猜疑的自保手段,但是隨著王忬的下獄,事情就變得更加復雜了,王忬下獄后,王世貞當即辭官,趕赴京師,與弟弟王世懋一起營救父親,他們求助的對象是內閣次輔徐階和左都御史周延。
但是徐階現在也不敢去勸諫盛怒之下的嘉靖,只是安撫王世貞兄弟,等到嘉靖冷靜下來之后,徐階會上疏嘉靖的。其實對于王忬的下獄,李春芳曾經有過預,李春芳就認為,王忬出事是遲早,他對朱載坖說道:“殿下,王忬自以受陛下特知,不復媚事上左右,又不復修禮用事嵩父子,致有今日之禍。”
對于李春芳的判斷,朱載坖也是認同的,王忬乃是嘉靖一手提拔起來的臣子,嘉靖對他可是不薄,嘉靖雅器其才,眷注特重,多次特旨提拔,委以重任,甚至在他多次失機之后,嘉靖仍然對他加以優容,王忬嘉靖二十年進士,十五年就官拜督撫,秩進總憲,成為婁東首屈一指的顯官。
徐階就曾經說過:“王忬始被特簡,其于上無弗從,其于戰功有所指,擬無不副,即古明良之會無以加。”
嘉靖自認對王忬可謂是山高海厚之恩了,但是王忬這次的上疏顯然被嘉靖視為背叛了,所以嘉靖才如此重懲于他。作為王忬的同科,高拱對王忬這件事情的評價就是四個字,咎由自取。
高拱說道:“王忬方拮據危疆,不思自謹戢,輒以浮名謔語流傳詩酒間,致鐘家禍。少年弄翰墨之過至是極矣。”
朱載坖對此只是笑笑,王忬這事情,確實是咎由自取,他們父子都以才名動天下,所以喜好舞文弄墨,上疏事,進而得罪嘉靖,也是正常。
對于眼下的事情,講官們的建議就是不要介入,此事和朱載坖沒有任何關系,朱載坖最好不要介入,免得弄巧成拙。朱載坖也覺得先暫時觀望一下,不要急于做決定。
西苑,無逸殿,嘉靖正在單獨召見徐階,這倒是一件少有的事情,一般來說,嘉靖遇到重大的事情,都會先和嚴嵩商量之后,在召集閣臣或者是重臣商量,這次卻一反常態,首先召見徐階,別說嚴嵩,就是徐階本人都是一頭霧水。
無逸殿內,徐階行禮之后,嘉靖直接問道:“徐閣老對最近的事情怎么看?”
雖然嘉靖并沒有說是什么事情,但是徐階很清楚,嘉靖說的就是最近的兩件大案。徐階自己也開始緊張的思考著怎么回答嘉靖的了,見徐階不說話,嘉靖笑笑,溫說道:“徐閣老不必有所顧忌,此處就我們君臣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