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禮眼簾低垂,目光凝聚在她臉上的劃傷,抬手幫她輕輕擁進懷里,然后嗓音低沉而溫柔地解釋。
“我拜托村長找了兩個村民幫忙帶路,走小道把你背過來的,走過被封的那段路就好了。”
沈宴禮身上很暖和,就跟個熱氣騰騰的暖爐似的,病房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周蕓晚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依賴性地往他的懷里鉆了鉆。
沈宴禮攬住她,伸手幫她把軍大衣往胸口處拉了拉,確保寒氣不會侵入她的周身。
周蕓晚感受到前后上下都被他清洌好聞的氣息所籠罩,握住他的手與之十指緊扣,訥訥開口:“那你怎么這么快就來接我了?我當時看到你,還以為是我出現幻覺了呢。”
她當時后腰疼得厲害,渾身上下也跟掉進冰窟窿似的,意識也逐漸消散,有一瞬間都快要絕望了。
可是意識徹底模糊前,卻看到了沈宴禮在黑暗的冰天雪地里朝她狂奔而來,怎么可能不會懷疑是她暈倒前產生的幻覺呢?
但好在,這一切并不是她的幻覺,他真的如同一道光奔向了她。
她說這句話時,聲線都是微微顫抖的,仿佛為前不久所經歷的驚險而感到后怕。
沈宴禮攬著她的力道收緊了兩分,他在她額頭留下淺淡的吻,輕聲地安慰:“現在已經沒事了。”
一遍又一遍,他不厭其煩地撫慰著她躁動的情緒,等到她從不安中緩解過來,方才徐徐解釋他出現在那的原因。
這兩天的雪下得又急又猛,各地的通訊陸續切斷,他也是怕出什么意外,才選擇提早過來接她。
當他抵達縣城,得知去往下鄉的路被封后,也是通過這個方法,找了兩個當地人帶他安全到達陳家溝的。
他第一時間去了村長家,卻被告知她跟著劇組出發去十幾公里外的山里拍戲了,村長讓他待在他家里安心等待。
但看著外頭越來越大的雪,他心里不知為何感到了強烈的不安,不親眼看到她,確認她的安全,他如何能夠靜下心待著?
于是他便不顧村長的挽留,毅然而然地前去接她。
現在想想,幸好他去了。
不然……
一想到那個后果,一股難以名狀的心疼,在他的喉嚨口翻涌,堵得他難受至極,喉結上下來回滾動,方才把那密密麻麻的刺痛給藏起來。
可他突然變急促的呼吸,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緒不寧。
周蕓晚明白他的感受,愛的人受傷,換做是誰都會覺得慌亂無比,要是現在受傷的人是他,她也會覺得心痛難耐。
她仰頭,吻了吻他的下巴,細白指尖撫過他的臉頰,她凝望著他的黑眸,勾了勾唇,發自內心地笑道:“沈宴禮,有你真好。”
她的笑容好比春日里的繁花,明艷大方,撥人心弦。
沈宴禮被她的笑容感染,薄唇輕抿,往上揚了揚,垂首壓上她柔軟的唇瓣,蜻蜓點水,點到為止,不帶絲毫繾綣意味,卻比任何時候都叫人心動。
周蕓晚心臟怦砰亂跳,追著他要繼續親,可腰上用了點力,就疼得她輕嘶了聲:“好疼。”
聞,沈宴禮當即緊張了起來,大掌扶住她兩旁的腰肢,以免她再次牽動到傷口。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勁兒來,抬眸再次和沈宴禮對上,他黑眸中劃過一抹無奈:“先忍忍吧。”
至于忍什么,周蕓晚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