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趙彤的害怕,周蕓晚竭力安撫著她的情緒,但是她自己的腰也疼得要命。
趙彤摔在了沼澤地里,有一定的緩沖,但是她可是結結實實地摔在了樹上,這么疼,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重要部位。
樹干上全是雪,滑溜溜的,身體沒有借力的地方,為防止滑下去,她只能用雙手死死抓住樹干,沒多久就變得麻木,動一下都極其艱難,抓都抓不穩。
等待救援的間隙,時間似乎變得極其緩慢。
她們只能通過說話,來安慰彼此。
周蕓晚努力找著話題,和她一起罵高夢蘭,一方面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以免她被凍得失去意識,另一方面則是她也恨高夢蘭恨得牙癢癢。
趙彤抽噎著,忍不住胡思亂想:“你說高夢蘭會不會就這么把我們丟在這兒了啊?她那個喪心病狂的人,肯定干得出來!”
“嗚嗚嗚,我上去后一定要狠狠扇她幾巴掌,媽的嗚嗚嗚。”
“那我到時候也要扇她幾巴掌。”周蕓晚努力笑著附和,可剛說完話,她就不得不死死咬著下唇,可還是避免不了痛苦的呻吟聲溢出嘴邊。
后腰的疼痛再加上天氣的寒冷,讓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快要支撐不住。
就在她即將陷入昏迷之際,遠處有兩道燈光一閃而過。
她聽到趙彤欣喜的聲音:“周同志,有人來救我們了!”
周蕓晚聞勾了勾唇:“太好了。”
說完這句話,她竭力朝著燈光傳來的方向掃去一眼,朦朧的光線中,有一道高大熟悉的身影朝著她狂奔而來。
她一定是疼得頭暈眼花了,不然怎么可能在這兒看到沈宴禮呢。
她自嘲一笑,下一秒,就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地往下方的沼澤地摔了下去。
周圍嘈雜的呼喊聲,在那一刻陷入了寂靜。
*
周蕓晚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醫院了。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周蕓晚茫然地望著頭頂斑駁的白色墻面,有一瞬間,她還以為回到了剛穿來這個世界不久時的場景。
那時她差點被凍死,也是在這樣的診所里醒來的。
她深呼吸幾口氣,動了動胳膊,卻發現身體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僵硬,但是格外的溫暖。
周蕓晚低頭看了眼,發現她的身上蓋了件綠色的軍大衣,看上去有幾分熟悉,還飄蕩著熟悉的肥皂香味……
意識慢慢清醒,力氣也恢復了一些,她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幕,猛地偏頭朝著四周看了看。
很快,目光就捕捉到了趴在病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的男人。
就算在睡夢中,他也睡得不踏實,眉頭緊緊鎖著,眉心的褶皺形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川字,窗戶外的光線灑在他優越的側臉,投落一片陰影。
周蕓晚眼睫輕顫,忍不住動了動手指,肌膚相貼的地方炙熱酥麻,纏繞著彼此久久不肯散去。
許是他本就沒睡太死,又或是他心系她的安危,如此輕微的動靜就把他給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