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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慢,月是-->>越來越亮,越來越大,似是距離頭頂越來越近,院子安靜得鴉雀無聲。
羅彬一直在復盤信息,甚至回溯了幾遍莫坤的話。
莫坤的推測,是惡仙中不止一個出馬仙,才會讓出玄觀損失慘重。
羅彬是通過灰四爺的異變,酷似胡杏的閆囡,從而將這件事情和白巍掛鉤。
他始終認為,灰四爺不會那么輕易地棄他而去。
也只有白巍,才能直接將灰四爺帶走。
許久,徐彔長舒一口氣,拍拍胸口說:“成了,明兒就看我的吧。”
他還瞟了一眼白纖,白纖沒任何反應,靜坐著一動不動。
羅彬和徐彔點點頭。
一晃眼,都快午夜了。
白纖從靜坐,變成盤膝打坐,閉目養神。
羅彬則伏案而睡,徐彔也沒硬熬,同樣趴著睡下。
次日,天剛蒙蒙亮,羅彬就睜開眼。
廚房里有炊煙飄繞,還有米粥的香氣飄出。
徐彔同樣醒了,伸了個懶腰。
閆囡端著一口鍋走出廚房,小碎步進堂屋,又趕緊跑回去,端出來幾碟小菜,碗筷,給三人盛粥。
最后,閆囡又盛了兩碗粥,端到堂屋外。
老閆頭傴僂著腰出房間,走至臺階處,端起粥碗,小口小口地溜邊兒喝。
閆囡小口喝粥的同時,小心翼翼地看著三人。
“老閆頭,我們等會兒會上后山,你也別蔫頭耷腦的,等我們下山,這事兒就辦妥了。”徐彔語氣篤定且爽朗。
老閆頭臉上總算有了些笑容,只不過,不確定的神色更多。
羅彬依舊多看了閆囡幾眼。
一餐飯罷,天空早已布滿橘紅的朝霞。
三人從老閆頭家里離開,徐彔帶頭,沿著一個方向往山上走去。
這個點,一些村民同樣推開院門,瞧見他們三個外來人,都十分謹慎,不敢上前來說話。
徐彔走的是東北方,這里居然有一條現成的路,等走到四周看不見村民屋子的時候,入目所視,又出現一條往上走的臺階。
臺階很老舊了,磨損痕跡很重,并長滿了青苔。
大約走了一兩里,瞧見個牌樓。
藤蔓沿著基腳爬滿整個牌樓面,能瞧見模糊的幾個字眼,五仙觀。
“道觀?仙家把道家的地兒占了?”徐彔喃喃。
羅彬只是觀察四周,并未多。
徐彔通過八卦定出白巍姓名對應卦象的方位,他們又走上這條路,瞧見五仙觀的牌樓,愈發說明,羅彬的推斷大概率是對的,否則怎么能那么巧合?
他現在更多考慮的,是應該怎么讓白巍清醒過來了。
徐彔繼續帶路往上走。
大概二三十米,路邊立著一尊雕像,等靠近了,雕像是人身鼠頭,陽光照射下,那賊眉鼠眼的模樣,平添幾分陰寒。
從這里開始,陸陸續續的,又瞧見不少其余雕像,不光是鼠,還有蛇,狐貍,黃鼠狼,刺猬。
人身,仙家頭,要多詭異多詭異,要多怪誕多怪誕。
走了足足一小時,臺階還沒有走完。
那些雕像的數量越來越多,正常走過時還好,回頭往下看的時候,就發現所有雕像的眼睛,全部都盯著上方,恰好和往下的視線相對!
饒是羅彬,都覺得一陣陣壓抑。
“咱們好像屬于正大光明往人家院里去了。”徐彔小聲嘀咕:“也不像是道觀被占的樣子,雕像年代都不短了,這里本身就有個這樣的地方,羅先生,咱們會不會弄錯了?又巧合到這里?”
“這五仙觀,好像說的是五仙家,真就巧了?”
一時間,羅彬也不好回答徐彔。
總之,來都來了,總不能半道回去吧?
終于,臺階到頭了。
入目所視,果真瞧見一個道觀,牌匾上寫著五仙觀。
下方牌樓被藤蔓爬滿,這里的牌匾一樣脫漆,甚至還長著不少青苔。
觀門緊閉,鎖頭上的鐵銹和漆塊長在一處,還有蛛絲網爬滿舊門,從蛛網的完整程度來看,這觀門很久沒有被打開過了。
“怪了事兒了。”徐彔滿臉狐疑,正要上前。
這時一陣咳嗽聲入耳。
聲音來自于右側,還有一條石板路往那個方向延展,路邊站著一個女人,瘦高瘦高,衣著素凈,面貌溫和,沖著三人招手。
羅彬眼中略警惕。
徐彔同時停下腳步,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招手的動作變快,眼中帶著一絲急切,甚至還搖頭,她嘴巴在動,從唇語上分辨,是不要靠近惡觀!
吱呀一聲輕響,觀門開了一條縫。
縫隙后,是一張極為獰惡丑陋的臉,皮膚皺皺巴巴,嘴皮缺失一塊兒,露出泛黃的牙印和滿是結石的門牙。
一雙陰翳的眼珠,盯著羅彬三人!
叮的一聲,是一把青銅劍插在門上。
比叮聲更快的,是關門的悶響聲。
白纖一劍沒有刺中那張臉。
“走了羅先生!”
徐彔要朝著那女人走去。
羅彬卻一把抓住徐彔肩頭,徑直朝著五仙觀門走去。
“別進去,危險!”那女人依舊是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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