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灰仙,是真不虧待自己,擱這兒找婆娘來了。”徐彔舔了舔嘴角,湊近院門,再從縫隙里往外瞄。
哐當一聲,是老閆頭一個坐不穩,居然跌倒在了地上,他捂著嘴悶哼,又有微弱的哀嘆聲。
房間門開了,閆囡小跑出來,她趕緊去攙扶老閆頭起身,讓他坐回了椅子上。
老閆頭在發抖,用力攥著閆囡的手掌,閆囡抿著唇,眼眶里也有淚水在打轉。
爺孫女兒倆,多少有些悲觀,還有一絲絲絕望。
換位思考,這樣一幕發生在任何一個正常人家外,持續好幾個月,天天夜晚都來。
誰能頂得住這種壓力?
老閆頭和這閆囡沒有瘋掉,已經是他們夠堅強了。
羅彬邁步走回堂屋中。
老閆頭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拽著閆囡,咚的一聲跪在羅彬面前。
“出玄觀的道長,說這是灰仙娶親,天天來磕頭,是非要將囡囡娶走,我家的符是最多的,道長死保囡囡。”
“他們怕是有個把月沒有來了,要不是三位過來,怕是囡囡也要落到灰仙手里頭了。”
“就算是兩位先生要將囡囡帶走都好,不要讓她真落了灰仙的毒手啊!”
老閆頭滿是祈求,甚至要磕頭。
羅彬立馬攙扶住他,徐彔開了口,安撫爺孫女兒倆。
“為什么你們不走?”白纖忽然問。
“哎……走不出去啊,雖說出村就那么短一段路,可只要到了竹林外,人就在那里打轉兒,從其他方向走一樣出不去,黃大仙把路給封死了,就算僥幸走過去,也會碰到黃仙兒,那也是一個死字,這些大仙兒不分晝夜,什么時候都能出來,就是晚上出沒得更頻繁一些,白天會多少收斂一點。”老閆頭滿臉苦澀。
“道長們離開,恐怕都很費事兒,他們曾嘗試要帶人走,結果那位道長和那個要出村的村民,都死在了竹林那里,都沒人敢去收尸,最后他們被啃成了骨頭架子,連骨架都被叼去。”閆囡聲音發顫。
白纖畢竟是道士,不懂風水,才會問出這種問題。
羅彬和徐彔便沒問。
因為兩人都清楚,發生這么多事,人不走出去,必然是走不了。
目光,再度落在閆囡的臉上。
閆囡的氣質,的確特殊,越看,真的越像胡杏。
巧合嗎?
半年左右的時間……
灰四爺……
羅彬心跳,再度有了一絲紊亂。
他,想到了另一個人!
白巍。
先前羅彬沒往這個方向去想,是因為濟水市距離此地相隔甚遠。
還有,白巍已經走火入魔,失去理智。
最重要的是,戴志雄肯定不光是盯著胡杏,更不可能放過白巍。
現在聯想到白巍,完全是因為閆囡太像胡杏了。
除了這一點,她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如果沒有特殊的關聯性,灰仙干嘛持續幾個月的來磕頭,抬轎子。
灰仙娶親,是給誰娶親?
惡寒感一陣陣涌現上來。
白巍,是真的瘋了。
胡杏喊他爺爺啊!
要娶一個和胡杏如此相似的女子!
他是徹徹底底的走火入魔!
當然,這都是羅彬的憑空猜測,他無法肯定這件事情是這樣。
“羅先生?”徐彔又用胳膊碰了碰羅彬肩頭:“你怎么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你有什么發現?”
“我要去后山看看。”羅彬收回視線,沒有繼續看閆囡。
“這會兒不行吧?”徐彔干咳一聲。
“嗯,天亮,它們天亮活動少,必然有原因,我們那時候行動。”
“老閆頭,你和你孫女兒去休息吧,我們會解決完了這件事情才走。”
羅彬先后兩句話,分別和徐彔,老閆頭說。
老閆頭這才搖搖晃晃起身,閆囡一直攥著他手掌,爺孫女兒倆走出堂屋。
先將閆囡送進先前房間,老閆頭才進另一個屋子。
“我想到了一個人。”羅彬坐在桌旁。
徐彔和白纖坐在另外兩側,安靜無聲。
羅彬盡可能簡明扼要地說了白巍,胡杏的事兒。
“真這么巧?”
徐彔咽了口唾沫。
沒等羅彬開口,徐彔又喃喃:“無巧不成書,還真就有可能這么巧。”
“四個仙家出馬的出馬仙,的確能和紅袍道士碰個有來有回,再加上他走火入魔,下手會狠毒一些,打死紅袍也不在話下,出玄觀解決不了他,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既然知道了問題根源,那事情好解決了。”
“纖兒姑娘給他吃幾道雷,讓他冷靜下來,我再給他兩道符,定住魂,羅先生你能讓他清醒不?”
簡短的一番話,徐彔就說好了安排。
“嗯。”羅彬點點頭。
“成,說干咱就干,明天就往山上走唄,方向也有了,我來仔細算一算。”
“是哪個巍來著?羅先生你給我寫一個。”
徐彔顯得洋洋灑灑。
羅彬將巍用小刀刻在桌面上。
“艮山啊。”徐彔眼前一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