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君侯呢?!”
監軍劉剡‘陰’沉著面‘色’,嘶聲問道,下首眾將領默然無語,氣氛陷入了凝滯。
“君侯乃是王上親子,貴不可,你們居然連他的安全都照管不好!”
這位監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語之間,并不把朱聞看做一位慣經沙場的將帥,倒好似哪位走馬章臺,‘迷’路不歸的公子哥兒。
“還不快派人去找!”
他怒喝之下,見眾人磨蹭著不去,又吼了一聲,“養你們這些人有什么用,來人哪!”
自說自話出來應聲的乃是他所帶來的統領,應聲道:“我們的人已經四散去尋找了,希望君喉吉人自有天相。”
這話怎么聽得這么不順耳?!眾將領雖然大都不通文墨,卻也隱約聽出,這簡直是在詛咒人快些出事才好。
監軍劉剡見眾人敢怒不敢,眉角lou出一絲‘陰’笑,但隨即,那位統領哭喪著臉上來稟報了幾句什么,頓時劉剡大怒——
“我帶來的將士連口糧也無?!這簡直還有什么軍法?!‘混’帳!”
眼見著眾人目光匯集,掌糧官哭喪著臉,有些刻意的上來稟道:“大人,我等各軍的糧草都是由君侯親自下令調撥的,根本不容互換‘混’淆,如今貴部前來,一時并無對應的糧草供應,小人也難以調撥……”
劉剡心中一震,想起先前的傳聞——朱聞的軍中糧草一直不夠,是他kao了無恥黑心的劫掠手段,才‘弄’來足夠的用度,此人由此把糧草攥在手中也是應該,不由的信了幾分。
“難道你們君侯不在,三軍就吃不上飯了,真是荒謬……把以前調撥糧草的人給我叫來!”
“他……他來不了了!”
掌糧官越發如喪考妣,夸張得眾人都想笑,“來不了了……以前君侯不在時,是軍師代為調撥的……”
他好似很是羞愧,越說越看著腳下,聲音越小,“如今軍師被發現是狄人jian細,被王上關了起來,聽說已經被斬殺……”
“行了行了!”
這件事劉剡也聽了不下十遍,再不耐煩聽他說下去,他站起身來,焦躁的想要摔東西,卻終于忍住了——
“那么……把其他各軍的糧草勻些過來吧,反正此時也不是戰時……”
他的聲音沮喪,原本要轟轟烈烈做一番大事的聲調全然不在了。
大營旁帳中,傳聞中被斬殺的衛羽坐在正中,手中狼毫正疾飛上下寫著什么,一旁的葉秋正斜躺著,看著手中的‘藥’草,不時放一根在嘴里。
衛羽嘆道:“只有少量糧草,這些人就算再忠心,也難免有怨氣,而且其他被他親信勻去糧食的將士,對這群王城來的小白臉只怕也沒什么好感,兩下難免要互相滋擾毆斗。”
“暫時,這位監軍是在這里站不住腳的。”
他看了一眼葉秋,又嘆道:“我只能做到如此,只希望君侯快些回來……”
葉秋看了他一眼,并不說話,只是繼續專注手中的根須。
“你……怎么會愿意相信我,讓我重掌大權?”
猶豫著,衛羽還是問出了口。
葉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那個小師妹,臨走之前說,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緊急情況,就把你從牢里搬出來。”
“她不怕我再次反叛?”
葉秋的眼神越發lou骨,以看癡人的憐憫眼光瞥了他一眼,嘿然笑道:“她說……連開城殺民都不敢做的人,哪還有第二次反叛的膽子?”
衛羽哽住了,一時心中酸甜苦辣,五味陳雜,口中訥訥,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一定,會替朱聞守住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