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了心事,但這一夜我還是沒怎么睡好。連續做了好多個噩夢。其中大部分都跟阿豹有關。夢里的阿豹少了半個腦袋,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猙獰恐怖,他像鬼一樣雙腳離地向我飄來,口中一直重復著一句話:巖哥,我會回來找你的。我甚至還夢到了久違的小東北和五狼二人,他們也是向我索命來的。導致從夢里醒來我就睡不著了,加上天快亮了,然后我就默默抽起煙來了。昨晚我和小川就在病房里睡的,小川這家伙非常謹慎小心,特意將陪睡病床堵住了房門,以防萬一。其實他有點小心過頭了,阿豹一死,我們幾乎就沒什么仇家了。舟公子不屑于這些明打暗殺的江湖伎倆,其他人有那個心估計也沒那個膽。再加上門口還有兩個負責安保的警員,安全上基本不用擔心什么。當然,他愿意堵我也不會攔著。到了早上七點鐘的時候,楊奇派人來接我去機場。我們沒有見面,只是在電話里說了幾句。可能是昨晚的表現,也可能是曹老頭和柏嘉的關系,他對我挺好的,說話時候的語氣非常的和藹,像一位鄰居老爺爺,壓根不像是大權在握的官場大佬。楊奇希望我處理好個人的事情后,能帶著曹老頭和師娘來桂省一趟,他還說到時請假一天,專程當我們的導游。另外,他還知道我有一個地產公司,然后還希望我能來桂省這邊投資。曹老頭和師娘的事我不敢保證,但地產業務倒可以考慮考慮。有楊奇在背后撐腰,誰還敢在程序上刁難我?這絕對是只賺不賠的買賣。為什么說富人只會越來越富,這就是原因。因為他們的財富和資源隨著增長,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在這種良性循環之下,他們也只會越來越有錢。就算犯了一些戰略性的錯誤,也能通過強大的底蘊及時糾錯回來,可普通人哪有這樣的犯錯成本啊!非但沒有,普通人還要面對有錢人的圍追堵截。所以,很多好的創意,非常有前景的項目都是普通人想出來的。但絕大部分都被有錢人以入股、效仿、復制的方式,獲取了最終最大的利潤。或許很無奈,但這就是社會的本質,有錢有資源的人永遠掌握著先手權。歸正傳、專機是一輛小型的客機,幾乎沒有等待,在我們登機之后,飛機就即時起飛了。除了我和小川,還有兩個去港城公干的官府人員。一個多小時后,飛機穩穩落在了港城機場。小川和拄著拐杖的我緩緩走向航站樓。另一邊,阿慶和啞巴林建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雖然受傷不是很嚴重,但啞巴和阿慶他們還是流露出了濃濃的關心。我沒有解釋什么,當即坐上車就前往殯儀館了。另一輛車上,小川口沫橫飛的向其他人講述當時的驚險一刻。當隊員們聽到我冒死赴約的時候,都驚出了一身冷汗。但又聽到我光著屁股上車的時候,又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歸根結底還是我活了下來,要是我和阿豹一同歸西了,估計他們也笑不出來了。來到殯儀館,我見到了小郎。我見過很多死人,大部分人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后一面都是猙獰可怖或者痛苦萬分的形象。可小郎不一樣。他嘴角上揚,竟然帶著一絲笑意。關鍵他的死因是中彈啊!我實在難以想象,在那種極致痛苦的狀態下,他是如何笑出來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死亡對他來說是一件充滿向往、值得開心的事情。他當時的心理狀態如何,我已無從考究。但不能否認的是,阿豹能夠伏誅,小郎功不可沒。如果沒有小郎的信息提示,說不定阿豹真就逃到境外去了。更何況,他還為此付出了生命。如此比較,他的叛變之事就顯得微不足道了。見過最后一面后,我親自將小郎推進了火化爐,然后看著熊熊烈火將他焚化至此,我的那些老大哥們,就剩暴火一個人了。暴火服刑地是在西北老家,由于距離較遠,我就沒有去探過監、不過,在島城的時候,我曾讓林建送了一點錢和吃的過去。在港城的時候,暴火就是老大,到了里面,他混的也不差。至少不用擔心他會挨打之類的。暴火的服刑期比較漫長,估計等他出來的時候,兩鬢都要斑白了。雖然蹉跎了半生,但終究是活了下來。像雷哥他們,哪怕再看一眼這世間的陽光都是奢望。帶上骨灰,我們一行人來到了墓園。其實雷哥四周已經沒有墓地了,不過,為了不讓小郎太過孤單,我特意讓阿慶花高價買下了雷哥后面的一塊墓地。我記得下葬雷哥曹龍還有老牙的時候,都是下雨的天氣。尤其是下葬雷哥的時候,可以用暴雨傾盆來形容當時的天氣。但今天的天氣卻好到離譜,毒辣的陽光像烈火一樣炙烤著大地。僅是站立片刻,t恤就被汗水浸透了。縱然酷暑難當,我還是拒絕了雨傘的遮陽。小郎為了我連命都丟了,我為他出點汗怎么了?就算中暑倒地,我也沒有怨。封土的流程結束后,我先是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后起身高喊,“送郎哥!”身后的阿慶等人也高聲附和。禮畢,我又跟雷哥曹龍等人說了一會話。直到過了中午我才回去。簡單吃了頓飯,我便在酒店里昏昏睡去了。這一覺睡的挺好,一直到晚上九點才醒來。起床來到客廳,發現很多人都在。啞巴看到我醒了,連忙跑下去買飯去了。“方總,您的腿”劉揚律師并不知道這兩天發生了什么,猛然發現我拄起了拐杖,不由顯得大驚失色。當下我擺了一下手,道,“沒事,說罷,案子怎么樣了?”劉揚笑道,“方總,我就是過來向你道喜的,對方嫌疑人潛逃之后已經被警方擊斃了。然后,警方那邊的回復是,會在明天例行召開會審,把你手頭上的兩個案子解決掉。”“目前對方人都死了,也提供不了可持續的有力證據,對方律師也難為無米之炊,估計象征性的走個過場就會把案子結了。”確實是喜事,不過我并沒有太過激動,因為這件事在意料之中。“劉律師,麻煩明天的庭審過后,你給警方那邊申請一下,說我有點私事要處理,余下的幾個案子過段時間再處理。”劉揚點點頭,“好的,只要警方那邊不是特別的著急,應該能輕松申請下來的。”又聊了幾句之后,我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然后就前往白毛雞的新東泰去了。今晚的行程還挺密的,不僅要和白毛雞商量一些事情,還要去清瀾處理一下和魚童的情感問題。凡事都要有始有終,我伺候她好幾次了,還沒給我錢呢!當然,錢不錢的我也不在乎,都要離開了,肯定是要和她道聲別的。萬一惹得她不開心,把我們的視頻掛到了網上,那可就太操蛋了。1